“可芷晴只有我们,我们真的能眼睁睁弃她不顾?她可是你妹妹。”江云霏说:“我还记得从前她最尊敬你这个哥哥了,连带的也喜欢我这个嫂嫂。而且她如今的情况,以后怕是会更难,那个方大夫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三叔他已经疯了,手下还那么多人,我怕惹急了他,万一他对你不利怎么办?”纪远清蹙眉说:“我不能拿你的安全来冒险。”
江云霏拽住纪远清的袖子,笑了:“找大伯出面,又不是让我单枪匹马的去方府抢人,能有什么危险?你就答应吧,我们再竭尽全力帮芷晴一回。”
纪远清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应下了。
……
第二日,初二。
江云霏一家上大伯家拜年,大伯不在家,问了才知大伯出门去了曲阳楼,说是要同什么人喝酒。
今日到纪府上来的,除了纪芷柔夫妻俩,还有张年叶和钱天佑来了,正是赴当初定下的踏雪宴之约。
纪芷蕙早早叫人布置了场所,在河边的小屋里备齐了一应物件。
人都到齐了,就是三房的人一个未到。
纪芷蕙和纪芷柔已经知道了实情,待同江云霏相处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结果。
“怎么样?芷晴可逃走了?”
“没有,让三叔拦下了。”江云霏无奈道。
“什么?”纪芷蕙惊得一下拔高了声音,“这都没逃走?三叔他们防得也太紧了吧。”
“什么事情?”不明所以的张年叶问,不清楚情况的丽姬也中断了与李氏的闲谈,向纪芷蕙和江云霏她们这边看来。
纪芷蕙嘴巴飞快,把纪芷晴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江云霏真是想说什么都来不及,这也是当初她不把这件事告知身边人的原因,人多嘴杂。
“人没救出来,现在怎么办?”张年叶怜悯道:“芷晴这么小,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小,却遭此厄运,真真是可怜。”
钱天佑说:“你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这方家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当初一个白家就把我们弄得如此狼狈,方家在各方的势力更甚,结识了很多权贵,且光是砸钱也会砸死我们。”
钱天佑歇了一口气继续说:“芷晴在方府的日子确实不会好过,那方府掌权的实际人可不止是方老爷,据我所知,方家一般家业都是方大夫人的。就算芷晴来日生下了儿子,也不会得到什么,换而言之,她就是在给方大夫人生儿子。”
“难怪,”李氏惊叹:“昨日去方府拜年,那方大夫人如此肆意妄为,方老爷也不说一句。”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我爹,让我爹想办法。”纪芷蕙说:“晚了,芷晴妹妹非得给他们两人吃了不可。”
“我这就去寻大伯。”纪远清起身,他的话,大伯总能听一下进去。
“远清,我随你一同去。”一旁的顾明朗自动请缨。
“好。”
纪远清和顾明朗马上出发去曲阳楼。
到曲阳楼,由小二告知,纪明一行人去了梨园听戏。
纪远清和顾明朗有辗转去了梨园。
买了牌子进梨园,刚走进大门,就赫然见到跟大伯纪明坐在一块喝茶听戏的方老爷,还有三叔纪刚。
他们三人一边听戏一边说笑,关系融洽得不得了,甚至纪明还亲自给方老爷倒茶,言语间皆有讨好之嫌。
“唉……”顾明朗叹气,叫住纪远清说:“这种情况,你便是过去说了,怕也是无济于事,何必呢?”
纪远清转身过来:“我知道,可我答应了我娘子,那就要做到。”
说完,他径直地朝纪明走了过去。
顾明朗站在原地不动,只见纪远清走到了纪明那处,特请了纪明走到一旁说明情况,却不料被纪明摔袖拒绝,纪明重新回到方老爷的身旁坐下,纪远清颓败而归。
顾明朗的嘴角微微上扬,就那么看着纪远清脸色青白而回。
“怎么样了?”顾明朗假装关心。
纪远清摇了摇头:“大伯说人既已经嫁出去,便不再是纪家的人,况且又不是他亲生女儿,轮不到他说什么。”
“看来大伯父是不想得罪方老爷这样的人物。”
“回去吧。”纪远清心中无奈,纪芷晴的人生,已经不是他和江云霏所能改变的了。这次逃跑没成功,方府定会严防死守,纪芷晴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纪远清他们回去,同江云霏她们说了这件事,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就连踏雪赏雪景的心思也没了,都在为纪芷晴的境地难过,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她深陷其中。
方府,纪芷晴砸光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又哭又闹,情绪十分不稳定。
“芷晴,娘求你了,你别再闹了!”郭氏拽着纪芷晴,苦苦哀求:“若让那大夫人听见,就糟了,少不得又要被训斥一番。”
“怕她作甚?”纪芷晴又哭又笑,一下拔高了声音,大喊道:“大不了就是要了我这条命,她敢吗?我肚子里怀着他们方家的儿子,她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我马上我就撞墙,让他们方家什么都得不到。”
“娘求你了,别再说这些胡话了,你都砸完了所有的东西,难道还没闹够?”
“我说说怎么了?我这辈子都被你和爹毁了,被这个方家困死了,我骂几句还不行啊?”纪芷晴肚子里的胎儿一阵胎动,踢得纪芷晴肚子疼,一下没了闹事的力气,人坐到了椅子上。
郭氏也慌张极了,赶紧替纪芷晴揉肚子,又喊退在一旁的丫鬟端热水上来让纪芷晴喝。
纪芷晴哭得统统都推开了:“你们都欺负我,你们走开,我不用你管。踢啊,你踢死我算了。”
说罢,纪芷晴匍匐在桌子边沿上,放声大哭。
哭声震天响,哭得郭氏心口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郭氏摆了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了。
郭氏心疼的抓着女儿纪芷晴的胳膊,眼睛里淌下了泪来,说:“芷晴,听娘的话,别闹了,啊?娘知道你心里苦,娘也心疼你啊。”
纪芷晴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但依旧抽泣不止。
郭氏继续道:“娘知道你想什么,可你这肚子里怀着孩子,方家必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听娘的,咱们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等生下来,方家人对你看得没那么紧以后,娘就帮你逃走,你是娘的女儿,娘怎么会不疼你?”
“真的?”纪芷晴睁着红肿的双眼看来。
“嗯,真的。”郭氏点头。
“娘……”纪芷晴扑过去,娘俩人抱着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