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谢天谢地,总算看到你们平安了。”纪芷柔欣喜地小碎步跑来,江云霏吓得赶紧伸手扶她,提醒道:“别忘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啦,怎么还如此不小心?”
“呵呵,”纪芷柔笑着:“我一时太高兴,就忘了。”
两人相互扶着进屋,顾明朗和李氏随在身后一块进屋。
纪芷柔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一直不见你们的身影,可把我急坏了。”
“原想着在哪处都一样,没想到半夜让那些暴民放火烧了房子,便不得不来投靠大伯了。”江云霏奇怪问:“倒是你们,宅子不是也在这边吗?怎的也来你爹这里了?”
纪芷柔嗔怪地看了顾明朗一眼道:“还不是他喽,非说在自家不安全,要来我爹这,说我爹这仆从、护院众多,定能护住府邸。”
“也不用担心,方才我来的路上,听牛捕头说支援的官兵马上就到,消不了几日,这些暴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江云霏宽慰她道。
闹腾了大半夜,天眼瞅着就要亮了,江云霏他们也都没了睡意,就在软椅上坐着说话。
“云霏嫂嫂。”纪芷蕙咋咋呼呼地奔来,一路小跑进屋来,眼睛看着了江云霏的身影,才放慢速度下来,她喘着急气往里走来,“可算来了。二婶。”
“哎。”李氏笑着应了声。
纪芷蕙大大咧咧坐下,还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口喝见底,才道:“可吓死我了,傍晚就开始乱了,一直不见你们,我可担心你们了。”
“这不没事了。”
“咦?堂哥呢?”纪芷蕙扫视一圈,没见着纪远清的身影,于是问道。
“留在防线处了。”
“那多危险。”
“总得有人去守着啊。”江云霏话落,纪永成还有牛婶他们一家也赶来了。
牛婶同李氏手拉着手相互寒暄,纪永成却把江云霏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他一直问防线的情况,还道:“听说暴民人数众多,他们这些人怕是抵挡不住啊!不行,我得唤些人随我去支援。”
“你去作甚?不是有官兵吗?”纪芷蕙伸手拦他,脾气颇为执拗道:“万一你受伤可怎么办?我就你这一个相公,你千万不能有事。”
牛婶和纪大柱倒没说什么,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血性的人。
“纪远清一介书生都能去?我为何不能?怎么说我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纪永成皱了眉头道:“况且我舅舅也在,我总得去帮忙才好,你就别拦着我。放心,我会完完整整地给你回来的。”
“不行。”纪芷蕙死死地抱着纪永成的胳膊,但到底没纪永成力气大,一下叫纪永成挣脱了。
纪永成一溜烟地跑出门外去,追都追不到。
纪芷蕙站在门口气得跳脚:“纪永成,你混蛋!”
凭她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纪永成早就跑远了。
牛婶笑了两声劝道:“我们家永成可有本事着,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纪芷蕙板着一张脸,嘟嘟囔囔道:“合着又不是你相公。”
牛婶一噎,翻着白眼转身过去了,她这个媳妇不知好赖,什么不是她相公?纪永成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难道她这个当娘的不心疼,不过是不愿束缚住儿子的手脚罢了。
纪芷蕙这么一嘴,令气氛着实尴尬。
但好在大家都关心县里局势怎么样,都来听江云霏说曲阳县的情况了。
江云霏把自己所见所闻都如实说给了众人听,大家听得后背发凉,庆幸自己当时不在场。
“咦,”纪芷蕙发现了坐在一旁的顾明朗,惊讶道:“姐夫,你怎么不随我家永成去支援防线?”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顾明朗身上,顾明朗说:“我家娘子有孕,我不方便离开。”
纪芷蕙笑道:“阖府上下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你的娘子?怕她摔了?碰了?”
“当然,别人哪有我这样细心。”顾明朗道:“你家相公是个有志向的,我只期盼能守在我自家娘子身边就好,小妹你又何必因为心情不悦,而出言相讥?”
“你——”纪芷蕙脸色涨得通红。
“好啦好啦。”牛婶站出来打圆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何必吵架。”
那厢,纪永成飞快地来到仆从和护院住的院落,下令要调动一些人,结果却根本没人听他的,还拿大老爷纪明来压他,他能调动的只有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人。
“现在是让你们去守防线,这是有益于大家的好事,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们为何不去?”纪永成不能理解府中这些仆从和护院宁愿在床上睡觉,也不愿意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去帮忙。
毕竟防线若是破了的话,不仅他们会遭殃,甚至他们的家人也会遭殃。
“二姑爷,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是拿钱办事,不是拿命办事。况且,老爷让我们护住府邸就好,没说还要去守防线啊。”
“好,我算是明白了。”纪永成道:“我纪永成人微言轻,使唤不动你们。”
纪永成带着他身旁的几个随从,怒而道:“我们走。”
待纪永成走远,那些人下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态来,一个个嘴闲如长舌妇。
“不过是个入赘的上门女婿罢了,逞什么威风?”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这府上的当家?切,不要脸。”
从前这些仆从看不起纪永成,如今纪永成在府上的位置让大姑爷顾明朗代替了,这些人便越发看不上纪永成了。
天亮了,江云霏一行人一直坐着等天亮。
“我去叫人让厨房送早饭来吧,大家也饿了。”纪芷柔先住进了这院子,比较熟悉,便自诩为院子的主人,替大家操持早饭。
“坐着。”顾明朗伸手拉住纪芷柔,自己起身说:“我去就成。”
纪芷柔点点头,又重新坐了回去,顾明朗人还未走出门,便有人上门来,来者是纪明身边的随从。
随从一一请安了,才道:“老爷请诸位至花厅用早饭,吃食已经开备齐了。”
这下倒是连早饭也不用操持了,大家连忙起身,稍微整理了下仪容,接着跟纪明的随从去花厅。
到花厅时,江云霏发现除了纪明和丽姬,竟还多了五位美貌的女子,个个打扮花枝招展,怎么说呢,一眼瞧上去便有股妖娆之姿。
“这些是什么人?”江云霏入座后,低声问纪芷柔。
纪芷柔抿了下嘴,神色不大好,说:“大抵是我爹的红颜知己吧,如今曲阳县乱成一团,都来府上避难来了。”
“什么红颜知己,”一旁的纪芷蕙撇了撇嘴说:“不过是我爹养在外面的妾室罢了,这会儿曲阳县乱了,她们没地方去,我爹就把她们接回了家中,你们是不知道,丽姨都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