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吃好睡好,回归正常状态。
纪远清还以为是昨晚上那碗燕窝的功劳,一早上起来,就让采儿去吩咐厨房记得煮一碗燕窝来,还要昨晚上的那种血燕。
为此,纪远清还特地给了采儿一张银票,若是厨房那边匀不出,就直接出府去买。
然而一家都在饭桌旁整整齐齐坐好了,别说血燕,就连普通的白粥和咸菜都没送来。
采儿也觉得莫名其妙道:“我明明去厨房说了呀,按说应该送来了才是。几位主子你们先等一等,我这就再去厨房一趟。”
采儿去也匆匆,回也匆匆。
“什么情况?”江云霏笑着说:“难不成是厨房烧了?”
采儿道:“听厨房的人说是今日送食材的人没来,厨房没法开火,不止我们院子,就连其他院子也没早饭用。”
“这样啊。”江云霏同纪远清说:“那就出去吃吧,大街小巷的吃的可多了,正好顺道送你去书院。”
“好。”纪远清点了点头,起身去拿箱笼。
李氏看着江云霏说:“你们去,回来给我带些吃的来。”
江云霏笑了:“我还打算去逛一逛书铺,准备给相公买些书回来。若是给娘您带的话,怕是要晚了。”
“你不能给我带早饭回来,然后再去书铺?”李氏理所应当道。
“不能。”江云霏这下连借口都不想说了。
“你——”李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纪远清刚好走来,他凝眉道:“娘,你这是作甚?”
“我,我让她给我带个早饭回来,她都诸多推托,一件小事罢了,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婆婆?”李氏气得有点上头,连脸都红了。
“您不知让院里的丫鬟去?”纪远清道:“云霏到时候还要随我去书院有事,你让她带,不知何时才归。”
还不待李氏说话,纪远清就同江云霏说:“我们走吧。”
江云霏笑了笑,起身随纪远清离去,目光中似有挑衅。
她能原谅所有的事情,唯独同李氏计较起来了,若非她从中挑拨,有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夫妻俩出门去,在一家茶楼用了早饭,随后江云霏送纪远清去书院,她自己带着采儿逛去了县里的书铺。
本意是来挑几本书回家去,没想到在书铺碰上了林玉萧。
“林公子,好巧啊!”江云霏有些惊讶道。
“呵呵……”林玉萧笑得如清风明月,说:“不巧,我随你身后来的。之前在茶楼就见到你了,但那是不便打搅,就没上前说话了。”
“是我没注意看四周。林公子你帮了我那么多,该请你吃顿饭的。”
“不必如此客气,我此次前来,只是想问问你的情况,再顺便同你道个别,过两日,我便要回柳州去了。”林玉萧道。
“我很好,”江云霏恬静笑道:“幸好你把采儿送来了,有她照顾我,我一切都好。”
“心情可好了些?”林玉萧又问。
“嗯。”江云霏点点头,“已经雨过天晴。”
“那就好,人最是怕这些郁结之气。”林玉萧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采儿的卖身契,你若是觉得她还算合心意,便把她收下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江云霏惊讶得推辞:“其实我好得差不多了,采儿已经可以回去了。”
那厢采儿立即上前来说:“夫人,您要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愿在您身旁伺候。”
“这——”江云霏犹豫。
“奴婢是没家人的孤儿,您不要奴婢的话,奴婢真的无处可去了。”
林玉萧道:“你若不想要,我也不勉强。”
采儿听了林玉萧的话,一张小脸满是颓废,她原来在林府不过是个小丫鬟,时常被那些大丫鬟欺负,如今在夫人身边日子过得滋润,夫人待人和善,又从不打骂,她是真的不想离开。
“其实也不勉强,就我哪能白得了个那么好的丫鬟。”江云霏从袖子里掏出钱来,递个林玉萧道:“我知道你不缺银子,但也不能占你的便宜。”
林玉萧哑然失笑:“好,那我便收下了。”
江云霏给了银子,也收下了采儿的卖身契。
采儿那张小脸顿时有了光彩。
“我在别处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林玉萧很知分寸,把采儿的事情办妥后,就向江云霏告辞。
江云霏笑道:“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宴请你了。”
“后会有期。”林玉萧抱了抱拳,旋即潇洒离去。
采儿倾慕地望着林玉萧远去,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江云霏见了,打趣道:“你若是不舍得林公子,那我送你回去?”
“哪有的事,夫人您别打趣我了。”采儿一下红透了一张小脸。
“我可没说笑,你若是对林公子有意,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夫人,您别再说了,林公子这样的人哪是我可以高攀的,哎呀,奴婢不同你说了。”采儿一跺脚,跑出了书铺,站在门口红着脸往林玉萧的方向望。
她虽倾慕林公子,但也知自己的身份,知道要守自己的本份。
“好啦,我错了,不该打趣你。”江云霏走过来同采儿道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嗯。”采儿欢喜得狂点头。
江云霏眼底浮上笑意,到底是一个小姑娘,一串糖葫芦就能哄得她这样开心。
当然,江云霏也不会这样小气,她不光带采儿去吃了糖葫芦,还一起去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特别是那些解暑的凉物。
凉物这些东西,江云霏只看看,都是采儿在吃。
两人抱了一堆东西,赶在了午饭前回纪府。
人刚走到纪府的门口,却见到府门口堵满了人,一个个愤慨大喊:“还钱9钱!”
“纪明,还我血汗钱!”
甚至有些嚣张的人拿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朝纪府大门砸。
“这是怎么了?”采儿咬着一串糖葫芦,有点懵了。
“快走。”江云霏反应极快,拉着采儿转身就走,两人从纪府的后门进了纪府,
纪府门前这架势,怕是大伯的生意出什么问题了。
这会儿纪府大门紧闭,他们进不去,若是她和采儿再慢点,怕是要让这些讨债的人堵住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