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纪芷蕙不懂,她也不想懂!
“你还不懂吗?他的意思是他娘是因为我们家才会死的。”纪明冷哼地道。
“没有,我们没有这样想。”纪永成的爹纪大柱连忙否认,“这都是误会,永成你说点什么啊。”
纪大柱失去了妻子,他现在只想家和万事兴,他不想他的这家再散了。
“爹,”纪永成看着纪大柱道:“怎么就不是他们家害得?白梨落是他们找来的,顾明朗也是他们招来的,甚至顾明朗是他们家的女婿。”
江云霏心里大喊冤枉,她从来没想过招惹白梨落,那是白梨落自己缠上来,而且一上来就要灭所有的人,她这才才反击的。至于顾明朗,她更是冤枉,她都不知遭顾明朗下了多少黑手,可能有些黑手她还不知道呢。
“你小子糊涂!”纪大柱痛骂道:“是你娘命不好,你怎么能这样想?”
“爹,是他们害死娘的,是他们!”坐着一直没讲话的纪永成的弟弟纪永才哭着说:“如果不是他们,娘就不会死,呜呜……”少年哭得狂抹眼泪。
江云霏心里也难受,牛婶多好的一个人啊,没想到竟那样去了。
“芷蕙你瞧清楚了没有?他们自己都承认了,既然他把我们全部人都当仇人,那也就没必要再来往了。”纪明又招人拿来了和离书,他语重心长地劝芷蕙道:“你听爹一句话,同他干脆和离了。如今我们家已不同往昔,你便是和离了,也有许多人家的男儿娶你,这你是不用担心的,爹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不,我不和离,我不要和离。”纪芷蕙紧紧拽住纪永成的胳膊,拒绝道:“爹,我这辈子都不会跟永成和离的。”
“纪永成。”纪明在纪芷蕙那边走不通,便集中火力攻击纪永成道:“你识相点最好同我家芷蕙和离,否则我让你在这曲阳县混不下去。”
纪永成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身边的纪芷蕙,伸手握住纪芷蕙的手腕,用力地握了两下,给纪芷蕙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我从来都没想过与你和离。”
接着,他看向纪明道:“纪明,我不会签这份和离书的,你有什么招,尽管冲我来吧,我不会怕你的。”
“好,你有骨气,我看你能撑到几时。”纪明眯了眯眼睛,脑子里已经想好要怎么折磨纪永成,好让纪永成能同纪芷蕙和离了。
“芷蕙,我们走。”此处纪永成是呆不下去了,他拉着纪芷蕙离开,弟弟纪永才立马跟上。
纪大柱左右为难,纪明都放了狠话要针对纪永成,他也只能站自己儿子那边。
“我们继续,不用管他们。”纪明重新坐下来,招呼大家吃喝:“来,喝酒。”
江云霏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就算面前的菜再好吃,她也没任何胃口了。
纪永成真的连她和远清都要恨吗?临走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自己和远清一眼,还有芷蕙,听大伯纪明的意思是真的要拆散芷蕙和纪永成,天哪!怎么感觉周遭的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一顿宴席吃下来,味同嚼蜡。
吃完后,纪明请纪远清他们留宿,纪远清推辞,纪明也没留人,遣人驱了马车过来,送纪远清他们一行人回家去。
马车外坐着的是纪明的马夫,江云霏、纪远清和李氏坐里面也没说话,一直到家里,这才松了口说话。
李氏率先就吐槽起纪明来了:“你大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光是看着都要气死了。”
“对,气死人了。”江云霏下意识跟着说了句。
李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继续道:“还有那永成怎么是非不分?发生那样的事,谁都不想的,难道他娘没了,我们就不伤心,也不能把这仇算到我们身上来啊?唉……这都什么事啊!”
“时间久了,他总会想明白的。”纪远清道:“况且牛婶好好的突然没了,他有怨气也正常。”
“还是得劝劝你大伯才行,永成也不怪芷蕙,还是叫他别再处处针对永成,免得届时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知道了娘,我会去跟大伯说的,不过大伯自己向来有主意,未必会听我的劝。”
“劝劝吧,你的话他多少会听进去一点的,不像我们,恐怕都懒得听我们这些妇人家说。”李氏心里记挂着纪永成说的话,难受得厉害,想了想到放东西的库房去翻了翻,之前在纪明那里吵起来的时候,纪大柱还想缓和大家的关系来着,她拿些好东西去瞧瞧,跟纪大柱商量商量,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那么好,不能因为误会而相互仇恨啊!
“真要去劝?”内室,江云霏点了油灯放在桌上,转身过来问道。
“嗯,劝劝吧,但不能保证劝不劝得了。”
“你没发现今日大伯待你的态度都不似从前热情了吗?”江云霏说:“我觉得他今日能叫我们过去,也就是让我们看看他已是今非昔比,再就是让我们看看得罪他没什么好下场。”
“可能吧。”纪远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该多想想我们到柳州去之后,要怎么过日子。”
“不是离去柳州还早吗?”
“不早啦,时光飞逝,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要启程了。”
江云霏坐了下来,笑说:“怎么过日子那还用想吗?自然是你去书院读书,我在柳州做生意赚家用。”
“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
“不缺?之前你一万两私房钱都花出去了,你哪里还有钱?”
纪远清笑了笑,他走到书案旁,从他写的那堆白纸里翻出一沓银票来,说:“两天前替人画了幅,赚了两千。娘子若是觉得还不够,我再替人多画几幅画。”
“你的钱也太好赚了吧!”江云霏惊讶得奔过来,拿过纪远清手中的钱细细数了数:“还真是两千两银票,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纪远清道:“虽然钱不多,但养家还是够的。你不必如此辛苦,需要出去经商赚钱贴补家用,以后这个家我来养。”
“好。”江云霏点头:“以后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相夫教子,美貌如花。”
“不过呢,我这个人是闲不住的,万一我还是想出去经商,你不会不同意吧?”
纪远清笑道:“娘子你想做什么都成,我不拦着,我相信你。”
“喏,这个你放着,说好了我不管钱的。”
纪远清推回来:“娘那边我去说,以后这个家就你管钱,你若是不管,我心里难受,总感觉我们不是一家。”
“那好吧。”江云霏把银票又重新揣回来:“以后我来管家。”
从前同李氏退让,那是不想同李氏起争执,不想李氏难过。
至于现在,她自己高兴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