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肩膀受伤了你也还是个男人，也不影响你拿枪。”头目也不是傻子，还没有因为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没了智商，“这个女人当然比你好控制。尤其她还是伏城妹妹的好朋友。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钟擎抬手换了左手拿枪，对着自己的右手就是一枪，他面无表情的抬头，“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的脸本来就很白，虽然没有呼痛，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没了血色。
许一笙感觉那一枪也打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钟擎你有没有脑子！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让我和交换！”
钟擎的手耷拉在身侧，血流啪嗒啪嗒滴落在岩石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钟擎低声喃喃，只要能让许一笙安全的希望更大一些，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没有脑子又怎么样？他要她活着！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个人也该是他！
“对。她确实很重要。但是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有一个很可怕的哥哥。你要是绑走了他的妹妹，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杀你。”
钟擎眼眸阴沉，“一个哥哥可以为妹妹做到什么地步。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一下伏城对艾希。当然他们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的哥哥却是从小就疼她。那个可怕的哥哥比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枪法都厉害。你劫持她，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头目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这些人的背景他多少了解了一点。刚才会抓许一笙，纯粹就是因为顺手。他更想抓的人是艾希。
但今天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伏城的可怕。
头目甚至有点后悔，惹了伏城。
许一笙接收到钟擎的眸光示意，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有些默契不需要言语就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意。
许一笙开口，“我哥哥很厉害。我哥哥最心疼我。如果让我知道被你挟持过。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家虽然没公爵大人家里有钱。可是花钱买找黑市上的杀手追杀你的钱还是出得起。你大可以带着我一起死。到时候你还有家人的话，就会陪葬。我哥哥还会把你挫骨扬灰。你要永远呆在地狱，休想去侍奉你的神！”
头目显然有些被说动。
就是现在！
许一笙抬脚狠狠踩上头目的脚，朝着钟擎跑过去。
同一时间，钟擎开枪，直接打中他的胸口。
然而已经来不及。
头目已经拉开了身上炸弹的保险装置。
碰！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钟擎冲退，被身后的雇佣兵一把拉倒在地上。
钟擎醒过神，抬起头，眼前都是烟雾。
等到这阵扬起的粉尘散去，看清眼前的场景，钟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冲击到了头顶。
山崖，断了。
原本延伸出去的那一段，因为头目引爆炸弹，碎裂之后塌陷下去。
钟擎走到断崖边上，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什么都看不见。
“钟擎！”
苗笙的声音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现场死一样的沉寂。
她从不远处飞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钟擎！”
“你松开。”钟擎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我要下去找她。”
“下去？”苗笙摇头，脑袋都恨不得摇断了一样，“不要。我不要你下去。这么高掉下去怎么还会活着？钟擎。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你不要再抛下我第二次了！你已经尽力了！”
她反反复复得哀求他，她刚才都看见了，许一笙就算运气好没有被炸死，这么掉下去也不会有活路了。
可是钟擎神色间没有半点松动。
苗笙咬着唇，紧紧抱着他，转向身边的这些人，“你们帮帮忙！求你们了！”
雇佣兵上来，三个人才把钟擎控制住。
“伏城让我们马上护送你们下山。”
钟擎紧紧咬牙，这一次倒是没再说什么，反倒突然间配合他们。
他要去山崖底下，寻找许一笙。
苗笙一直跟在钟擎的旁边，他的手还在流血，他的脸色看着很差，可是他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就像是一个得病的人，一直在寻找着自己救命的药。
那个救命的药就是许一笙。
许一笙失踪，钟擎如同少了三魂七魄，嘴里一直无意识得念叨着一句话。
苗笙凑近听了，心里无比心酸，那句话很轻，轻到要很认真才能听见：“笙笙肯定躲在哪儿等我找她。”
“钟擎！”苗笙受不了这样心如刀割的感觉了，“我求你了！这种事情你就交给别人去做好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流血而死！”
死？
这个词显然刺到钟擎麻木的神经。
他皱着眉，显然很不满得看着眼前的女人，“苗笙，笙笙都说了她不是故意让你流产的。你为什么还要诅咒她？我已经用我来赎罪了。你为什么还要是把一切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她什么错都没有。错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她。”
“她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保护她？我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钟擎！”苗笙抱着他流血的手，“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你先去处理伤口好吗？”
血越流越多。
他身上中了两枪，人身上的血到底能流多久！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自爱，你也不会有孩子。笙笙也不会背负罪恶感。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她。”钟擎显然听不进去苗笙说的任何话。他的思维逻辑能力已经出现迟缓的现象，他撑不了多久了。
他说他不自爱，他的意思是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是不应该存在的？钟擎总算是说了实话。说出了苗笙一直想听的实话。即使是苗笙料想过的事情，但亲耳听到还是心如刀割。
苗笙抱住他的腰，摸到他越来越凉的身体，几乎是咬牙切齿得挤出来他们之间从来不提的那句话，“我为什么不能怪她？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凭什么不能怪她？”
钟擎呆滞的眼眸终于有了动静。
“她活着，我可以陪在你身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