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想,他也跟着跳人了海里。

风,轻轻地吹拂。

月儿,依旧明光潋滟。

船身,随着波浪,晃呀晃的。天地,两人,都是无声静寂的。

贺屿航侧过身来,为她拉拉毛毯。

"冷吗?"他问道。

她缩缩身子,依然排拒着他。手一伸,从毛毯里面亮出一柄光芒闪闪的菜刀。

贺屿航将手枕在后脑,用力呼了口气。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笑容,贺屿航就纹风不动地,静静地陪着她。

"你先将刀子放下来,好不好?"她摇头,没有答什么话。视线紧盯着他。他若有任何非份之想,她会死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不安地拉着毛毯。

湿淋淋的衣服,晾挂在缆索上头。毛毯下的她是裸着的。

"碧馨,你曾经那么地爱我,为什么如今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他说得伤悲。

"机会?你还要什么样的机会呢?脚踏两条船?左拥右抱?你未免太贪心了吧?我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不是。不过,以前是以前。当我认清了这一切,我就不可能再错第二次了。"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都只能说,我是被设计的。"他不禁又想起孟斯洁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管。反正我要我的男人对我一片忠贞,在人格上决不能有一丝污点。"

"如果我的人格上有污点,我也不敢再见你的面。"

"好呀,如果你真的那么有信心的话,那我听。我听你到底可以再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贺屿航屏住气,凝视着她。

她似乎只是一味的不信。假使如此,那么就算是有确凿的证据,怕她也要全然不理。

他的眼眸绽放着光芒,如阳光般的射入韩碧馨的心中。

"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你如果真爱我的话,就要毫无疑问地相信我!包括欺骗?"

"欺骗不欺骗,你好好地听着吧!"贺屿航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天,你打电话来,我非常开心地等着要在你约的时间和地点到达。可是,我的秘书,就是孟斯洁,她却临时告诉我你不会来了。我心想,你是不是又回台北去探望你的父亲?临时发生的事情,让我十分担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证看看?是的,我应该做的。不过,我选择的是到海滩上去等你。你没有来,让我相信了孟斯洁的话。"

"我是因为——"经过了贺屿航慢慢地陈述所有的事情,再加上韩碧馨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她逐渐地释怀。

"那,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在这里?她说不想待在海边看热闹的化妆舞会。她晓得我有一艘船,便要求到船上来谈判。"

"那——"韩碧馨想知道到底谈些什么。

"所有阳光度假村的股份。很贪心吧?"贺屿航不禁笑道。

"你准备给她吗?不晓得。"这么大的一笔产业,如果真过继给她,真不知要在"虹兴"的企业体内掀起多大的风波。

"再说吧,这件事。"今夜不是他解决这件事的时候。

"我——我想我很抱歉。"韩碧馨黯然低声。

"不是你的错,干么道歉?该有歉意的人是我。我不该让她有一丝的机会,接近我的家,接近虹兴才对。"

"你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嘛!"两个人互相安慰来安慰去。

"不过,我也觉得应该感谢她才是。"贺屿航忽然语出惊人。

他细细端看着她的脸庞,分不清是月光,还是她的柔光,刹那间如发现宝藏一般地讶异。真心中的美感,静谧中的安详。那一张素净的脸庞,不是五彩缤纷的看板;而是一张诉说着风平浪静,引人思乡的归属感。

"感谢她?为什么?"韩碧馨又是一头雾水。

贺屿航先是笑了笑,才开心地说道:"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发现我是如此地需要你呀!"他乘势将身子移了过来,双手将她的纤腰紧紧搂住。

距离越来越近,眼睛不觉得也越合越紧。这时候,已不再需要视线的引导,那透过鼻息里的馨香,已使他不再迷航。

"还说呢!要不是我先主动,你哪会让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韩碧馨羞怯地沉下声息,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是我的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他贴近她的脸颊。

"你有另一个阳光度假村吗?"

"没有,不过,我有这个——"轻轻地,他将酡红的脸庞转过来,唇瓣微微地贴触着她——她没有抗拒,也不再抗拒。但是,心里面起起伏伏,该如此地任他恣意吗?是不是该再想想?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她真要如他所说,将要百分百地信任他了。

她向后缩了缩。但是他再不让她逃去。他要她,感情、信任、勇气,所有一切!他搂紧了她,他想将他的热全都给她。他的吻变得火热激烈,如波涛般汹涌地袭来。她毫无招架之力,在一瞬间,所有的慌张、迟疑、恐惧,完全被征服了。他轻而易举地拉开了她身上的毛毯。

在风中飞扬的,是他探险的心。无论前面有什么险阻,他要到达那神秘之处。他的手指如乘风破浪一般,快航抵达终点。他勇敢地攀登上去,哪怕将会粉身碎骨!一阵如高压电的痉挛,瞬间流窜过体内。她的喉间,忍不住发出了低沉而放任的呻吟,椅着极易动荡的春心。

但那是战鼓声啊!声声擂进贺屿航的心坎里,更加使他勇往直前!

她应该知道他想做什么吧?希望她不会拒绝。在贺屿航将要行动之前,他的慎重令他重新审视了一次她的反应。她的眼里,有着复杂莫名的神情。但是此刻,将不会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再让他退却。他是一把上了膛的枪!

她也深情地看着他。这一回给了他,就是将这一生交给了他。但是,人生里真爱的感觉,又能有几回?这是一个真爱的见证吧!闭上了双眼,不再想过去,不再有思绪。她专心体验此刻,所有的撼动!

贺屿航慢慢地脱掉上衣,然后跪下身来,重新吻着她细嫩的颈子。那触电般的感觉,再度将她的理智麻痹。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着。所经过的地方,就激出一片燥热的酥痒。慢慢地厮磨,已不再能满足她内心里的渴望。从云端边透散一抹清淡的月色,映着她主动地松开了他仅剩的束缚。

她转过身,反压他的身躯。他身上每一寸坚挺的肌肉,都在诱惑着她的双唇。

滑移着,像是亲吻着阳光。她到了一处从不曾到过的地方。热汗,从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蒸发!她给了他最渴求的温柔与舔触!

接着,他坐起身。双手扶着她的香肩。

她含羞地合抱胸前。那娇柔万千的姿态,惹得赛雪般的凝脂,涌出一片红晕。

他俯下身,让她舒坦地躺着。吻着她的躯体,随着她如潮起般的扭动,贺屿航安排一切,那些该施予该接受的部位——那神圣而必须结合为一的时刻,已经到来——天啊!那是——"啊!"她的眉头皱了皱。

第一次的春情,终于给了出去。是给了所爱的男人!该有的刺痛,她已毫不在乎!

那骨骼每一节坚鼓的肌肉,搓揉在她柔软细细的肤触上,像是要从四面八方充塞她的体内。而发自体内一波又一波,激狂的爆发,在他手中的握揉,肢干的摇摆下,有着继之不竭,千层堆叠的快意。

力量,在四处流窜;放空了的意念,紧紧跟随着他的为所欲为摆布。

她不管,不管天昏地暗,不管海枯石烂。

她只要享受他,享受一切该属于她的!

"啊——啊——"她紧张地有些僵硬。

"对不起,弄痛你了。"他的歉意,在她的耳旁,嘶嘶作响。

然而,那是一个珍贵的过程。真正的女人,总是必须如此忍耐的。

"别停!"她抓着他的肩头。

喘息替代了言语,汗水随着撞击的节奏滑落。刹那间,泪水涌出了眼眶,和着汗滴一起流下。

她的爱,来得如此的苦。

几经在迷惑、等待、期盼中流连,没有人会知道的苦。然而,泪水是喜悦。她的第六感,再一次地告诉她,那是喜悦!而如潮水来时的快感,取代了所有不必要的知觉。

只有,只有那种被融化的高潮,一直一直地涌来,不断不断地将她淹没——灵魂,呼吸,躯体,海,天,浪花,知觉——全部到达极限,而后时间化做静止——

晨起时,韩碧馨惊觉只剩自己一个人。不过,她确定还在船上。

推开舱门,亮晃晃的阳光,几乎令她睁不开眼。

"早安!"她只披着一条白浴巾。眯着双眼,才看清楚贺屿航在右舷的甲板钓鱼。

"都已经那么晚了呀?"她躲回阴凉处。"你在干么?"

"不会吧?你连钓鱼都不晓得?看来我要常常带你出来活动了。嗯,我想就先从游泳开始吧!"他一手扶着钓竿,坐在椅子上,双脚踩在栏杆上。

"好吧,一样一样来,我要先去梳洗一下。"她揉着双眼又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蹦又跳地走了出来。

"你不是要教我游泳?"她精神抖擞地倚到他的身边去。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刚才还没有刷牙洗脸,精神还没有集中嘛!"她放心大胆,尽情地在他怀里撒娇。

"要不要吃早餐?"他一手抱住,不让她滑下。

"不要,不会饿。不行,不行,早餐一定要吃,才会头好壮壮。走,我去弄给你吃。"他放下钓竿,将她抱起。

"你告诉我一个一定要吃早餐的理由,我才要吃。"她搂着他的颈子。

"如果,我回答不出呢?"他贼贼地望着她。

"如果你讲不出来,那我就要饿肚子呀!饿得扁扁的,让你伤心难过呀!那怎么可以,随便编一个,也要让你吃东西。"

"好呀,你说说看。要我觉得有道理的哟!"贺屿航低头想了一下。

"有了!要吃早餐的最大理由就是,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我让你抱着,也不用花什么力气呀!"

"不一定喔,譬如说,当——"他色色地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下。"这需要用力气吧?讨厌!"韩碧馨朝他扮个鬼脸。

"有多讨厌?"他的手在底下开始不安分。

"唉呀,不要了啦——"他再次挑起了她的痒处。

又做了一次晨间运动。

这一回,他们俩坐在桌旁乖乖地吃着早餐。

忽地,韩碧馨靠近过来,一脸认真地问他。

"那些事情,你准备怎么办?你说孟斯洁?对呀!你不是说她握有对你们不利的证据吗?是对我不利。"

"怎么个不利法呢?"她十分地好奇。

"别为这个担心了,我会解决的。"他不要爱人与他一起忧心苦恼。

"我晓得你很聪明,不过两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啊,你说看看嘛,也许我会帮你想到方法也不一定。小姐,我记得好像是要三个臭皮匠喔!"

"现代人比较聪明,只要两个就够了。你快说,快说嘛!"贺屿航拗不过她,只好将录影带的事作了一番说明。

"她好阴险喔,我真的是斗不过她。"韩碧馨不禁叹道。"你想到了要怎么办吗?"

"有想到,不过不晓得可不可以用?第一,用武力来解决这些事。第二,继续跟她谈条件,看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让她接受。"

"好像第二种比较好。"她不敢想像第一种会暴力到什么样程度。

"再不然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怕没有她那种会害人的天赋本领。"他也跟着摇头叹息。

韩碧馨一筹莫展,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下去了。

"我说嘛,别为我担心的,你看你都吃不下去了是吧?唉,我们的确是没有她那么会害人的本领。"

"大不了,就什么都给她,我再回去过我乘风破浪,纵横四海的生活。"他变得豪气干云的。

"我要跟!"韩碧馨也兴奋起来。

贺屿航倒是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的。

"干么那样看我?难道你不让我跟吗?"她发现他的注目。

"不是,只是突然让我觉得很窝心。"他温柔地在她的额前亲了一下。

"但是,你身为老板娘,怎么

未完,共2页 / 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