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来得如此之快，又让人猝不及防。
狭小的过道中，裴兴国倒在地上，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让人以为他随时会死去一样。
古成独自面对着莫明，有种仰望高山的感觉，又像是看着滔天巨浪朝自己打了过来。
那难言的恐惧，以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寒意，让古成心跳加速，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疯狂而炽烈的心跳声。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文明人，从来不想用暴力去解决任何事情。”莫明朝古成走近，缓缓说道：“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莫明缓缓抬起头，冷漠的眼神，仿佛钢钉一般刺穿了古成的灵魂。
“如果这是你们的意愿，那我勉为其难的满足你们！”莫明伸手朝古成脖子抓了过去。
古成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一阵窒息感传来，双脚已经缓缓离开地面，脚尖勉强放在地上。
“你......”古成声音沙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请记住，下辈子做个好人！”莫明手掌用力，让窒息感更加强烈，古成紧紧地抓着莫明的双手，根本无法反抗。
忽然，一声怒吼如雷霆炸裂，裴兴国一拳朝莫明后背砸了过来。
莫明余光一扫，将手中的古成往后一扔。
拳头朝着古成撞了过去，裴兴国被吓了一跳，猛然收力，身子在空中一个停顿，随后身子贴着古成转身，一脚踢向莫明。
重物撞击的声音，在走廊之上回荡。
古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去，心顿时凉了半截。
莫明静静地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恐怕的气势，升腾而起的白雾，慢慢凝聚成一个怪物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莫明抓着裴兴国一只脚，冷笑道：“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你会踢人！”手腕轻轻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竖。
裴兴国咬破了嘴唇，不然自己叫出声来，一拳朝莫明面门砸了过去。
拳头刚飞到一半，一道黑影闪过，裴兴国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他还是一个人吗？随着这样的胡思乱想，裴兴国重重地摔倒在地，身子在地上弹了一下，朝着天空喷出一口鲜血。
“裴兴国！”古成怒吼一声，冲到裴兴国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离......离开。”裴兴国嘴里吐着血，用力抓着古成的手臂，“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是他......”
“你给我闭嘴！老子是不是告诉过你，说些老子能听懂的话！”古成扭头看着莫明，冰冷的眼神，好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当年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神吗？”
裴兴国身子一震，瞳孔椅道：“不......不要......”
“今生若为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古成缓缓站了起来，背对着裴兴国道：“更何况，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死。”
他笑了笑，转过头看着裴兴国道：“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这个笨蛋！”裴兴国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你真的会死的！”
“那又如何！”古成眼神一沉，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莫明静静地看着两人，只见古成每吸一口气，身上的肌肉便涨大一分，每吐出一口气，肌肉便收缩一分。
在吞吐之间，古成的气势节节攀升，整个走廊中，都回荡着古成的呼吸声。
莫明没有再等待，以指为剑，脚步迅捷地朝古成刺了过去。
古成皮肤感觉一阵刺痛，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子忽然矮了半分。
剑指擦肩而过，带出一缕鲜血，古成借这个机会来到莫明身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忽然膨胀，一拳打向莫明的腰侧。
两人距离本来就近，古成挥拳的力量，再加上身子忽然膨胀的力量，两者叠加在一起，拳速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地步。
莫明眉头一皱，体侧自动释放出武元，形成了一道屏障。
一拳轰下，仿佛打在铁板上一样，古成指骨断裂，巨大的疼痛，让他无法握紧拳头。
“无谓的挣扎！”莫明冷哼一声，反手一掌朝古成脸门拍了过去。
“吼啊！老子不会输！”古成咬着牙，用尽了浑身力气，抓紧了断掉的两个手指，真气顺着拳劲打了出去。
拼上性命的一拳，瞬间击碎了屏障，重重地打在莫明的腰侧。
莫明身子一晃，手掌偏了半分，一掌落在古成的肩膀之上。
一边是全力一击，一边是猝不及防，算是拼了一个平手。
莫明往后退了两步，赞赏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意志力，是我小看你了。”
古成脚步踉跄，身子椅着往后退去。
虽然只是被打中了肩膀，但冲入体内的武元，犹如猛兽一般破坏着他的经脉。
就在古成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只手拖住了他的腰，将他扶稳。
“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共死。”裴兴国一只手搂着古成的肩膀，两人互相依靠着站稳，眼神坚定地望着莫明。
“你真是个傻子。”古成苦笑道：“刚刚你不是有机会逃跑吗？”
“但你是我的主人，如果你死了，那我还能活下去吗？”裴兴国笑着说道：“而且，谁说我们死定了呢？”
“也对，谁说我们死定了呢？”古成大笑两声，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莫明，你这个怪我，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你！”
无能的叫喊声，回荡在走廊之中。
莫明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或许这就是他曾经渴望的，属于男人之间的友谊，但可惜的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
“你们是我尊敬的对手，让我来抹去你们的痛苦吧！”莫明缓缓抬起右手，一团白雾在掌间凝聚，慢慢变幻成一把剑的模样。
剑光是那么寒冷，但染在剑刃之上的鲜血，却滚烫要将人烫伤一般。
在生命的最后刹那，古成似乎看见了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似乎正在对着他说：“孩子，你已经完成了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