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小五不想去想拒绝的后果，扭头看了一眼郑一怀中的陆连。
不知道莫明用了什么手法，陆连从外表看去，似乎没有受什么伤，但双眼圆睁，目光呆滞，有种中了邪的感觉。
“带着李十三离开。”郑一冷声道。
“你疯了，没听见他说什么吗？”小五压低了声音，低吼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少爷会原谅我们的。”
“那又如何。”郑一淡然道：“将他带回去，是少爷交代的任务。”
“任务，任务！你脑袋里除了任务，就不会想其他的事了吗？”
“是！”
言简意赅的回答，让小五愣在原地。
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洛天信会让郑一当领队，而不是他了。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他永远也不会认同郑一的想法跟做法，只会觉得郑一是个疯子而已。
“你自己玩吧，老子不管了。”小五咬着牙，将李十三扔了出去，大喊道：“人在这里，不管我的事了。”
话音未落，小五已经冲了出去。
其他人的生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我自己活着就行了，这就是小五处事的原则。
莫明看着飞向自己的李十三，伸出一只手去接。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简单很多，看来洛天信也失算了，培养出一批不怎么管用的人嘛。
就在这时，莫明眼前忽然感觉一阵劲风扑面，李十三身后藏着一个人，正准备偷袭他。
莫明眉头一皱，改变了抓向李十三的手势。手掌从李十三肩膀处擦过，朝李十三身后拍去。
掌心相碰，莫明身子椅了一下，反手抓住下坠的李十三，转身将他放在地上，动作十分潇洒。
另外一边，郑一被莫明掌风震退，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用尽了浑身力气才稳住身形。
“看来我们都被洛天信给骗了。”莫明没有多看郑一一眼，扭头看着李十三，淡然道：“知道他将苏子希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李十三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心里既庆幸又觉得可悲。
在莫明跟洛天信两人眼里，他从来都不是威胁，之所以答应他的一系列条件，不过是想让他更放心做事而已。
“他在这里没有用得上的人。”李十三想了一下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借助本地人的力量，将苏子希给送走。”
“你是说老虎？”
“他的可能性最大。”
“这么说，我们得回去一趟了？”
“越快越好，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送走苏子希的。”
“这不是有现成的舌头嘛。”莫明语气变得冷淡，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拷问一下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当莫明说出拷问两个字的时候，李十三心头一紧，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在莫明身前。
“放他一马吧，他任务失败了，就算回去也是死。”
“所以在他死之前，需要让他发挥一下余热。”莫明道：“让开。”
“他放了我一马。”李十三咬着牙，沉声道：“我想要还他一个人情。”
莫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十三的神情。
在他心中，李十三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为了他人的性命，挡在莫明身前求情，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人心终究是柔软的，尤其是莫明。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莫明转过身，冷冷地说道：“如果最后没能将苏子希救回来，一切都是你错的，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明白吧。”
“我知道，但是......”李十三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还是多谢你。”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郑一，心情十分复杂。
多年来的情谊，到这里应该就是终结了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就把这当做最后一面吧。
李十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或许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了。
“站住！”一个声音叫住了莫明两人。
李十三浑身一震，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愣在原地不敢转身。
“看来他不打算领你的情。”莫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下，就不是我的错了。”
“等......”李十三想要叫住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莫明，但话却没能完全说出来。
夜风缓缓吹来，冷得让人血液冻结。
郑一满身狼狈，摇椅晃地站在原地，仿佛随时倒下一样，但看向莫明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刚刚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为什么不珍惜？”莫明冷漠地说道：“难道你就这么想死？”
“没有完成任务的我，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洛天信值得你这么忠心吗？”莫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是很能明白郑一的想法。
“不值得。”郑一低着头，苦笑道：“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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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总要有个信念，就跟十三一样。”郑一抬起头，笑容带着几丝洒脱，“我很羡慕他，能有自己的想法，愿意为了这个信念豁出性命。”
看着郑一的双眼，莫明心中有些触动，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心中有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总是想为了它而努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信念逐渐被磨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在不断怀疑自己中逐渐迷失。
“离开洛天信吧。”莫明脸上有了一丝表情，轻声说道：“他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自己。”
“你值得吗？”
郑一仿佛是在开玩笑，莫明却笑不出来，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郑一深吸一口气，调动着体内最后一丝武元，眼神坚定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带走李十三，因为他是我的任务！”
话音一落，郑一一掌朝莫明胸口拍了过去。
或许这就是他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莫明缓缓闭上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仍由手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今晚的夜色似乎更外的冷。
莫明慢慢睁开双眼，缓缓转过身，对着李十三说道：“他是你的朋友，该由你送他最后一程。”
就在莫明转身的瞬间，郑一的尸体轰然倒地，白色的月光犹如床单般铺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