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离开以后，郎无月遵循着莫明的意见，半点也没有停留，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两方渐行渐远，莫明勒住缰绳，缓缓停了下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苏子希绝对不会死。”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秦汉晋。”莫明从马上下来，轻轻拍了一下马腹，让马儿独自离开，“你也知道，他是个疯子，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的话，他还是会听一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该劝他收手。”莫明沉声道：“你也知道，他继续这样下去，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伤害。”
对于以往的事情，莫明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根本没办法去追究谁对谁错。
与其双方继续纠缠下去，还不如冰释前嫌。
“这是在劝我站在你这边嘛？”
“至少我这边代表了正义。”莫明顿了一下，换了种语调说道：“这也跟你真正的想法一样，不是吗？”
剑不凡怔了一下，抬头看着莫明，忽然有种错觉。
在很多年前，莫舒牙跟他说过大同小异的话，正是因为那一番话，秦汉晋一败涂地，他也永远欠了秦汉晋一个人情，一个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告诉我苏子希在什么地方吧。”剑不凡低着头道：“而且你不是我的对手，动起手来，你只有吃亏的份。”
“如果加上我呢。”
说话间，一道人影从远处奔来，潇洒地落在莫明身边，冷冷地看着剑不凡。
没有想好办法，不过是欺骗李十三的一种手段。
就在风不眠离开后不久，风修便追上了莫明，也给莫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剑不凡已经追上他们了，随时准备动手。
剑不凡看着突然出现的风修，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风修居然会留在莫明身边，跟他正面对抗。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没有完全的准备，我可没信心面对你。”莫明多了几分信心，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轻松了，“以你一己之力，想要同时应付我们两个人，想必也十分吃力吧。”
“确实有点吃力。”
“那这一次算是打平如何，反正你回去也能有一个交代。”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事情。”
剑不凡的气势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那毫无实质的剑气，随着晨风如同刀子一般刮莫明脸上，心脏感觉漏了一拍。
“虽然有点吃力，但我没说应付不了。”
话音刚落，莫明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白光，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仿佛坠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冰冷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仿佛冰水透过衣裳缓缓浸润进来。
忽然，莫明感觉身子一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眼前的景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勉强站稳身形，莫明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地朝前看去。
只见风修挡在他身前，对面是面无表情的剑不凡，一只手按在剑上，像是出了剑，又像是没出剑。
一阵微风吹来，莫明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衣服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胸口出现一丝血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对小辈出手，你越活越回去了。”风修冷声道。
“是你多管闲事。”剑不凡冷冷地看着莫明，“如果连这一剑也躲不过去，他也没必要活着。”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在你心中，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吗？”剑不凡讥讽道：“可笑。”
话音一落，莫明只看见一道残影掠过，风修如临大敌，双手狂舞，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虚影。
轰的一声，无数手掌从空中坠落，大地震颤，狂风骤起。
莫明眯着双眼，一边后退，一边用力朝风修两人看去。
一片烟尘之中，两道人影相互交错，犹如两道流光，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风修沐浴在雷光之中，双手用力前推，缠绕在其手上的闪电，犹如蟒蛇一般朝剑不凡奔涌而去。
面对如汹涌洪水的电光，剑不凡身子一沉，稳稳地站在原地。
就在电光到剑不凡身前的刹那，莫明看见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狂风大作，大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吼，地面裂开数道裂缝，宛若蟒蛇般蜿蜒而去。
雷电消散，白光破碎。
风修脸色潮红，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在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莫明见状，急忙上去扶住风修，低声问道：“风老，你没事吧？”
“还顶得住。”风修咬着牙，喉咙处有一个吞咽的动作，“他的剑法更厉害了。”
“我来帮你吧。”
“暂时不用，你就在旁边看着，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动手。”
莫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他已经尽量高估剑不凡的实力了，但到头来，还是低估了。
这让不由得想到了之前遇见的凤凰，跟剑不凡比起来，两人的实力谁更胜一筹呢？
“还要继续吗？”剑不凡站直了身子，淡然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想杀你们，不然也不会让你离开。”
“那我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是吗？”风修讥讽道。
“我只是不希望，能够见面的老朋友再少一个。”剑不凡眼神中的忧伤，丝毫没有隐藏半分。
人的这一生不算长，能够说的上话朋友更是少，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即使是往日的敌人，似乎也变得令人怀念。
“既然你不想厮杀，那为何不出面阻止秦汉晋。”风修眼神阴沉，毫不顾忌地说道：“还是说你打算跟从前一样，再逃避一次？”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剑不凡的痛处，莫明清楚地看见，剑不凡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神从坚定变成彷徨与犹豫。
他们口中的逃避，难道说的是风不眠吗？莫明忍不住想道。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
“是没办法还是不想。”风修怒吼道：“你这个懦夫，同样的错，难道你打算犯第二次吗？”
剑不凡浑身一震，身体竟然开始颤抖。莫明长大了嘴巴，这是他认识剑不凡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