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乌云散去，缝隙之中露出一丝阳光，莫明佝偻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乏力的感觉，就像是读书时候刚跑完一千米。
“应该解决了吧。”莫明有些不自信，紧紧地望着那团还未散去的烟尘。
大地像是刚被陨石撞击过，周围散落着还未熄灭的火星，再这样的连击之下，不敢相信还有什么人能够活下来，除非他真的是神。
风修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眼角不停地抽搐着，仿佛预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神经宛如盯着野兽般紧绷着。
忽然，平底袭来一道强风，看似无意，却让风修如临大敌。
“小心！”风修大吼一声，将莫明退了出去。
一声巨响，莫明还没反应过来，强烈的白光遮住了他的视线，朝着身体袭来的凉意，让莫明心头一沉。
“风老前辈！”莫明在地上滚了一圈，赶紧站了起来，紧张地朝前看去。
只见风修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剑不凡满身焦痕，身形狼狈，手中的剑也断成了两截，一只脚踩在风修的胸口上。
“快......快跑！”
“前辈！”
现在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应该快点逃命，但作为人心中的使命感，让莫明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是抓起飞虹剑，朝着剑不凡刺了过去。
经过巨大的消耗之后，两人的动作都显得迟钝起来。
飞虹剑到了剑不凡眼前，剑不凡先是一愣，没有马上避开，仍由剑刺进了他的肩膀之中。
剑不凡反手一剑，莫明想要后退，但剑卡在剑不凡胳膊中，一时间抽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莫明一咬牙，张开右手，任由剑刃刺穿了自己的手掌。
剑刃去势被阻，停在了莫明的咽喉处。
莫明疼得直冒冷汗，身子在原地不停打颤，手中的剑几乎握不稳，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泄气，结果只有一个——死！
“你就这样相信他？”剑不凡神色阴沉，冷冷地看着莫明。
“难道我该相信你吗？”
“至少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剑不凡顿了一下，似乎十分不忿，“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
“抱歉，是生是死，我自己来决定！”
莫明一咬牙，被穿透地手掌朝着剑不凡的右手抓了过去。伤口被剑刃进一步扩大，鲜血不要钱地往外流淌。
“给我去死！”
只有呐喊，才能消除那让人晕厥的疼痛，莫明一把扣住剑不凡的右手，右手用力将飞虹剑抽了出来，刺向剑不凡的咽喉。
莫明的动作十分缓慢，简直就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但剑不凡受伤不轻，加上右手被钳制，一时间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刃刺向自己的咽喉。
尽管不是第一次与死亡脸贴脸，但这一次似乎来得格外强烈，勾起了剑不凡心中隐藏已久的对死亡的恐惧。
整颗心猛然间骤在一起，浑身肌肉紧绷，背后传来刺骨的凉意。
说迟那时快，剑不凡的右手肌肉暴涨，千钧一发之间挣脱了莫明的束缚，猛然用力，削掉了莫明半只手掌。
鲜血飞溅，两把剑撞在一起，在血光中激射出一道火花。
莫明耗光了最后一丝力气，伴随着奔涌的鲜血，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
这就是终结了嘛，到最后依然赢不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剑不凡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也不会再被莫明逼入这样的险境，所有的努力，到头来还是徒劳。
绝望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莫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与此同时，剑不凡满头冷汗，脖子处不断向外渗出鲜血。
剑不凡心有余悸地朝四周看去，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第三人的出现。
“这样也能跟他交代了吧。”剑不凡缓了一口气，朝着莫明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人影缓缓出现在地平线，看似脚步缓慢，但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剑不凡的身后。
“再动一下，我就捏爆你的脑袋。”
剑不凡身子停在原地，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他不用也会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当年为了封印第九只神兽，莫舒牙耗光了最后一口力气，还牺牲了自己的妻子。
神兽封印的地点，本应该随着莫舒牙的死去，而永远埋藏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但人心的贪婪，注定了这件事永远不可能被埋没，当初跟随莫舒牙一起封印的五个人，早就暗中将地点记了下来。
其中一个便是此刻他身后的人，亘古城城主赵远光。
“我记得，你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所以你要杀了我？”剑不凡的语气很平静，神经也放松下来。
以他此刻的状态，就算能从赵远光手下逃生，想必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这个可能也不超过两成。
赵远光想要杀他的话，也不会站在那里跟他废话了。
“我不会，但我不保证他们也不会。”赵远光圆盘一样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仿佛初冬的第一场雪，并没有那么冷，还带着一丝秋天的温柔。
剑不凡眼睛朝后方瞄了一眼，一条黑线正从地平线不断涌过来。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剑不凡转过身，注视着赵远光道：“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呢？”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没有人喜欢被利用。”
“前面我也说过了。”赵远光顿了一下，似乎感觉理由不太能够说服人，但眼下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勉强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剑不凡嘴角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讥讽，亦或者是对赵远光的不屑。
人活一世，在面对选择时，总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可重要的是，一段时间之后，你应该有承认自己错误，以及面对错误选择的勇气。
显然，赵远光他们并没有这个勇气。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们以后有承担后果的责任心。”剑不凡转过身，背对着赵远光道：“别像上次一样，又变成缩头乌龟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