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的小院子中，秦汉晋冷眼扫视着众人，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剑不凡看了秦汉晋一眼，想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嘴边。
“所以，两位的解释是什么？”秦汉晋放下酒杯，眼神阴鸷地看着赵远光两人，冷笑道：“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敢承认，当年你们欺骗莫舒牙的事情吗？”
“欺骗？”赵远光冷哼一声道：“你太看得我们了，我们能骗过他吗？”
“所以你是想说，你们没骗莫舒牙，一切都是莫舒牙自己的想法？”
“好歹你也是跟莫舒牙做了几十年朋友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风修道：“我们跟你一样，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旗子而已。”
秦汉晋不停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沉思着看着手中的酒杯，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当时莫舒牙十分兴奋地冲上门，找到秦汉晋，兴奋地大喊道：“汉晋，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秦汉晋当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跟老友沉浸在兴奋之中。
不过这种兴奋，很快被担忧给冲淡，莫舒牙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这不是好事吗？”秦汉晋不解道：“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有心事一样。”
“其实我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的。”莫舒牙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秦汉晋。
多年来相处的关系，让秦汉晋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因为他不想分担老友的忧愁，只是莫舒牙当时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怕，让秦汉晋联想到了吃人的野兽。
那猩红的双眼之中，所谓人性的东西，已经完全被压制了下去，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兽性。
“舒牙，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多，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要急着下决定。”
“我知道！”莫舒牙抓着头，痛苦地嘶吼道：“我明白，我心里比什么都明白，但是......但是......”
“到底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或许有更好的办法。”秦汉晋在莫舒牙身边坐了下来，柔声安慰着自己的老朋友。
在老友的安抚下，莫舒牙渐渐冷静下来，眼中的血红色慢慢褪去，看上去正常了许多，但脸上的疲惫却怎样也掩盖不住。
“是孩子的事情吗？”秦汉晋猜测道。
莫舒牙点了点头，神情痛苦地说道：“我担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秦汉晋皱了一下眉头，忽然间想起一件事，赵元光曾经警告过莫舒牙，让莫舒牙远离陈心念。
当时秦汉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下似乎明白了一些。
“你是担心赵元光暗中搞鬼？对付心念跟你的孩子？”秦汉晋问道。
“他还没卑鄙到那种地步。”莫舒牙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跟他矛盾不小，但我已经跟心念在一起了，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他不会那么下作来对付我的。”
“那你担心什么？”
“实不相瞒，心念怀孕的消息，还是他第一时间告诉我的。”莫舒牙苦笑了一声。
秦汉晋皱了皱眉头，越发不理解莫舒牙担心的地方在哪。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知道的，心念是他书中的女主角。”莫舒牙叹息道：“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念的一举一动，其实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我当然知道，毕竟他也是天书令持有者之一。”秦汉晋笑着说道：“我说你小子也真有意思，居然跑到别人书里，把别人的女主角给骗走了，换做是我，我也得找你麻烦。”
“我自己也没想到。”莫舒牙跟着笑了笑，神情略微轻松了一下，想起过往的事情，就想到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神情中难免带着一丝缅怀之情。
只是轻松的氛围转眼即逝，莫舒牙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可是现在问题出现了。”
秦汉晋心头一紧，紧张地问道：“什么问题。”
“孩子。”
“孩子？”
“你知道的，当我们拥有天书令那一刻，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已经被抹去了。”
秦汉晋皱着眉头，渐渐明白了莫舒牙话里的意思。
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便会烙上世界的痕迹，不同的世界之间是相互排斥的，要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除了像洛可可那样，以意识的形态，占据原本世界的人。那就只有依靠天书令，成为天书令持有者的附庸。
而天书令的持有者，身上却没有任何世界的烙印，能够自有地穿梭所有的世界。
没有世界的烙印，也就意味着莫舒牙的孩子，未来只能生活在别人的书本世界之中。
尽管跟赵元光的矛盾已经解除了，但并不意味着赵元光就放下了仇恨，属于天书令持有者之间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歇的时候。
或许在某一天，赵元光会控制住莫明，用来威胁莫舒牙交出天书令。
秦汉晋皱眉道：“天书令的两个名额，我这里还有一个，或许......”
莫舒牙摇了摇头。
“你是不相信我吗？”秦汉晋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莫舒牙叹息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让他永远成为别人的附庸，我要给他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除此之外，你还能有有什么办法。”
“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
莫舒牙又露出那危险的的神情，秦汉晋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盯着莫舒牙道：“你想做什么？”
“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牺牲掉一切！”莫舒牙恳求地看着秦汉晋，“你会帮我的，对吗？”
面对莫舒牙危险的发言，秦汉晋很想拒绝，但眼前忽然浮现一道美丽的身影，那回眸的一抹微笑，让他整颗心都融化了。
在那一瞬间，秦汉晋的想法，意外的跟莫舒牙达成了一致。
“我答应你！”秦汉晋低声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莫舒牙欣慰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首先，我们要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四个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