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等莫明稍微冷静了一下，董崇山继续说道：“我知道让突然之间，很难接受这样事情，不过事情迫在眉睫，你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应对。”
“你是说杀了秦汉晋？”
“只有杀了他，才能完成你父亲的设想。”董崇山深吸一口气道：“你身上凝聚了这个世界的全部力量，只要杀了秦汉晋，属于他的天书令就会流入你的体内，借助两道天书令的力量，就可以冲开你体内的禁锢，让你获得自由。”
“自由？”莫明低着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从头到尾，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不自由的人，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居然又让要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自由，不但杀害了自己的好友，还要他继续杀下去。
而这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给他那虚无缥缈的自由，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秦汉晋知道吗？”
“什么？”
莫明抬起头，轻声说道：“秦汉晋知道这一切吗？”
董崇山愣了一下，张着嘴欲言又止。
“我明白，看来他应该也清楚。”莫明自嘲般说道：“也没错，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单凭我父亲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事情，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牺牲自己了？”
说到这里，莫明忽然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但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为什么秦汉晋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置他于死地，但秦汉晋不但没有下手，反而还帮助莫明提升实力，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嘛，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秦汉晋早就跟莫舒牙密谋好了，在杀了苏远行两人以后，留下秦汉晋一人，来引导莫明如何找寻这种力量，用力突破世界的限制。
只是莫明还不清楚，秦汉晋为什么要这么做，背负着背叛朋友的名声，苟延残喘一般生存下去。
“所以之前钱之南让我看的那些，都是假的？”莫明低声问道。
“那确实是事实。”董崇山道：“不过是你父亲跟秦汉晋两人计划好的。”
“什么意思？”
“为了让你对秦汉晋充满杀意，不会在动手的时候心软。”董崇山道：“只有你对秦汉晋抱有十足的杀意，整个计划才能成功。其实，这也是秦汉晋的建议。”
在莫舒牙的计划中，要想让莫明突破限制，成为一个不被控制的人，除了拥有天书令还远远不够。
不管莫明拥有多少数量的天书令，到最后，他依然是天书令的傀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出于天书令的控制之下。
所以莫舒牙在想着让莫明摆脱赵元光控制的时候，同时思考着如何让莫明也摆脱天书令的控制。
他跟秦汉晋三人一起创造这个世界，将世界之力凝聚在八只神兽之中，趁着苏远行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引导八只神兽创造出第九只神兽。
因为在创造神兽的时候，里面分别夹杂着四人天书令的力量，所以当第九只神兽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里面也蕴含着四人天书令的力量。
接下来，莫舒牙将刚出生的莫明意识，转移到第九神兽的身上，莫舒牙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莫明摆脱了赵元光的书本，不受赵元光的控制。
等一切完成以后，莫舒牙让秦汉晋用天书令，将第九神兽变成了自己的附庸，将莫明送回了现实世界。随后莫明开始了对自己老友的杀戮。
只有苏远行四人死了以后，莫明才算是摆脱所有的控制，成为一个自由不受拘束的人。
原本的计划中，莫舒牙应该是先杀掉秦汉晋，然后再自杀才对。
或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罪恶，莫舒牙在对秦汉晋动手之前，先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随后陈心念也随之而去。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成为了压倒秦汉晋最后的一根稻草，秦汉晋陷入了疯狂与自责之中，忘记了跟莫舒牙的承诺，整日浑浑噩噩，犹如丧尸一般。
直到浮藤先生找上门去，秦汉晋才回想起来，跟莫舒牙之间，还有这样一个约定。
也许是为了完成老友的遗愿，也许是为了恕罪，秦汉晋决定让莫舒牙亲手杀了自己。
为了让莫明能够坚定决心，秦汉晋必须让莫明对他充满恨意，毫无保留的恨意。
听完董崇山的话以后，莫明怔怔地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是浮藤让我说的。”
“浮藤先生？”莫明诧异地抬起头。
“他说你有权利知道真相。”董崇山轻声说道：“一个人只有在知晓真相以后，才会明白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所以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
“我的选择？”莫明把头低了下去，茫然地望着地板。
在董崇山没说话以前，他的目标十分坚定，杀了秦汉晋，解救这个世界，然后带着洛可儿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他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都是莫舒牙的阴谋，但莫明却无法指责莫舒牙什么，因为莫舒牙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莫明。
眼下轮到莫明做出选择了，是沿着莫舒牙铺好的道路走下去，杀了秦汉晋，取得属于自己的力量，彻底终结所有事情，亦或者是放弃这条路，永远生活在天书令的控制之下。
“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时间。”董崇山站起身道：“你好好冷静一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董崇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缓缓将房门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相有时候就是残忍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逃避与无视真相。
董崇山来到大殿，风修四人立马站了起来，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莫明需要点时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计划一下，该怎么对付秦汉晋。”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有办法了。”风修警惕地看着董崇山。
“计划是有，但需要你们的帮助。”董崇山看了一眼风不眠跟洛可可，轻声说道：“只要有他们在，我们一定能够杀了秦汉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