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怎么做的？”
凌寒打断了庚合的讲述。
“没进去雪山之前，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世界和小渔村相比，是天壤之别。”
雪山里有上万种动物，飞的、跑的、跳的……
但它们有一种奇怪的规律，永远也不会跨过雪山以外的境界。卡萨族的人第一次进来这里，就被周围的一切吸引住了。那里看起来是那么安详美丽，像古老传说中的天堂。
雪山的外围，有一种雪白毛皮的兔子，卡萨族就是从兔子开始下手的。
雪兔，又名栗兔。浑身雪白，缩在雪地里完全不能发现它的踪迹，但却长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像被刺破流出血形成的。被冻的快要失去神智的卡萨族人，啃食了一只活着的栗兔，一只、两只、三只……
直到后来，雪山遍布栗兔的鲜血，漫山遍野的红。雪山外围，再也看不见一只猩红眼睛的兔子。
第二种动物，是红豹。
这种豹子和普通豹子不同，身上长着正红色的豹纹，小小的一团。远远看上去，像是雪山上盛开的鲜红的花，极其容易被发现。因为它的独特的红色皮毛，雪山上也留下了它的血。
然后，便是第三种、第四种、第五种……
直到通往雪山深处的路全部变成红色，直到里面成为卡萨族的地盘。人们才停止杀戮和征服。
自以为是的卡萨族以为自己征服了雪山，便带着全部的族人迁徙。一路上平平浪静，人们享受着王者的乐趣。
直到抵达雪山深处，人们安营扎寨，企图创建一个新的家园。
整顿完毕的第一个晚上，卡萨族人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带周围，被悄然包围了起来。
第二天，天降大雪，雪山深处没了卡萨族人的影子，却多了一座山，便是裘章山。
雪一层层的堆积，但山顶上永远都有一层红色的绒片，卡萨族叫那东西司寿。
“你的意思是，卡萨族全部被埋在了雪山深处，可是你们又是怎么来的呢？”凌寒出口问道。
“有一个人，当时在族内也算小有名望，他当晚带着一小队人马物色新的领地。”庚合敲打着脚下的冰面，溅起阵阵碎冰：“就在返回的时候，看到了围住卡萨族的东西。”
“是上品魔兽吗？”
“不，他说那是又八只手脚，在地上趴着的人。”庚合捡起一小撮碎冰放到嘴里：“那些人手脚长满白毛，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然后他就带着那堆人马返回小渔村，开始来的时候是百余人，到渔村之后，只剩下二十几个。”
“然后他就刻了石碑，叮嘱后代不能踏进雪山半步。”凌寒接着说：“对吗？”
“没错，也的确，从那时起，没人再进去过。”
“你觉得这个东西是真的吗？”
“你不信？”庚合停下手里的冰锥：“不过你们不是卡萨族，那些智人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
智人是他们对那些拥有八只手脚的人的称呼。
凌寒点点头，不再打听，开始帮庚合一起敲碎冰面。
不一会儿，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庚合拿着鱼钩放下去，坐在冰面上等待。不到一刻钟，就有鱼咬了钩。
庚合把鱼儿吊出来，拿下来，又从洞口上放下去。
“你每天会钓几条鱼？”凌寒很感兴趣，若是这样一条一条下去，只会白搭上无数的鱼饵。
“一条，够我和奶奶吃的，不过今天要多准备一些。”
“早上到晚上，只吊一条？”
“我钓鱼是为了打发时间，不然一整天，作什么呢？”
“年复一年的钓鱼，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凌寒笑着说：“你还很年轻，你们村子里的人没有想要去别得地方看看的吗？”
“从明天开始可能就不会了。”庚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天你们会出发吧，到时候我会帮你们带路的。”隔了一会儿他又说：“当然有人要走，我们村子上有很多人生下来就自带玄气，但是离开的人全被杀了。”
“荣复不一样，他可能会放你走。”凌寒道：“然后你就可以离开，和我们去做别的事情。
“不，荣复和之前的他们没什么两样，只是他刚刚即位，还不懂得如何巩固自己得声望。”
庚合看向凌寒，那瞬间，凌寒感觉他和自己梦中的那个男人重合了，连眼神都无什么差别。但只一瞬间，就变回了原本的庚合。
凌寒不再说话，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接下来的事情。裘章山是必须要去的，莫莫也不能不救。
两人在冰上坐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直到天色渐暗，才收拾东西回了家。
小七和唐四正在跟周婶说着什么，比容站在一边，低头抚摸着剑穗。
几人吃过饭，凌寒就将计划与他们说了。
第二日，凌寒就摆别族长和周婶，离开了村子。
“凌少，我们这个方向是反着的啊。”唐四看着身后的村子和湖：“我们要从什么地方过去啊，看起来离得挺远的。”
“等等我……”
唐四正说着，后面传来一阵喊声，凌寒回头一看，正是庚合。
“我和你们一块，我知道路。”庚合笑嘻嘻的凑过来：“往这边走是不行的，得从村子里绕出去。”
凌寒点点头，示意众人随庚合走。
几人默默走了两天，才看见不远处的雪山。
“师父，进了雪山，我们就相当于被监视了。”庚合低声说：“需要隐藏起气息。”
自从几人上路，庚合便改口叫凌寒师父，凌寒也没有反对。
“监视？我没感觉到有生物啊。”小七感受着周围的情况：“甚至连一只活着的东西都没有。”
凌寒看了看周围，果然像庚合之前说的一样，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甚至连几人的呼吸声，都像是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雪山外围的山并不是很高，都被白茫茫的雪覆盖着。
又过了三天，凌寒才看见山顶泛着红光的裘章山，上面红色的东西，想必就是司寿了。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小七看着不远处的裘章山，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