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对钱婳说道:“这些历史问题,等我有空再与你慢慢说。”

钱婳知道临安的历史问题很多,可她等着去齐州密州吃海鲜的,说真的怎么吃都琢磨好了,现在他一句说取消就取消,难怪闺蜜们会说旅行可以看出合不合适的。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钱婳记的那首密州出猎,却不曾听肖易背过这句的,哎,临安人乃至这时代的读书人真的忒有才华了,懂不懂就作诗背书的,开心了写诗画画,不开心就作曲唱词。

她听不懂。

“老婆,其实每个城镇都有许多故事的,你看我们将要去的曲江,大散关,这些各朝代中都有名气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看的都是原生态之景,不用门票钱的。”

旅途艰苦,苦中作乐。

新津为他,曲江为蔡娘子的堂哥,游大散关需要游多久?

月底至苏州,再到平阳了解那占卜老丈的前世今生,等路过富春山再回临安,怎么算都到下月月中了。

原来有的那么点兴奋,很快又被这些将要到来的舟车劳顿给浇了,她现在就想待在新津不走了,甚至期待打道回临安的,想那些丫鬟,想钱家人。

“肖易,你说我是我么,明明之前那么期待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由那破庙回来,我感觉自己心里有了很多不同的感受,我竟然会在意临安的那些人,可我明明更想回自己的家了。”

“我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不是中邪,近乡情怯。

明明回到了曾熟悉的城市,可又能与谁说,他来自这里。

古人说物是人非,黄粱一梦,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老婆……”

敲门声阻挡了两人说话,肖易对着门说:“请进。”

那店家娘子当真端了水果与热茶来,边走边笑,“不知甚合胃口,奴心里过意不去。”

肖易笑了笑,“某与娘子来此宿店,多有叨扰,明日出城,劳烦店家多照看某那对友人。”

店家大娘子,看着钱婳问:“妹妹当真要出城么,明日甚时辰,奴可派人随至城外。”

钱婳点头又摇头,“多谢姐姐好意,我与夫君原不拘这些俗礼,不过见一处爱一处,天下山水何其多,若有缘定会与姐姐再遇的。”

店家大娘子见此亦不再多言,总有留客之嫌,与两人说了句又出去了。

……

另一边。

余郎君取些膏药回来,与钱妞涂被蚊虫叮之处,他原见那店家大娘子由肖钱夫妻房内出来,不知聊甚,于是趁着多问了句,岂知问到他有些恼了。

原说至密州再分道的,怎的这会不愿同路,当他乐意的!

“哎,你省些力道,”钱妞喊了声,“原只有些疼,你这手擦的更甚蚊虫了。”

“我心有怒。”余郎君道。

谁惹她家余郎了,难道说讨些膏药亦有甚事的?

她瞧那店家大娘子有些怪的,总盯着会元郎,不知婳姐可曾察觉,这般琢磨又扭脸看向她男人,“说,那店家对你作了甚,我早瞧见她有些风流的。”

那妇人不止有些颜色,言语更有讨人欢心之嫌。

她看不惯。

“勿须多虑,非那店家的,惹我者肖家会元郎了。”

余郎君这边与钱妞说清,钱妞一听起身出去,绕到肖钱夫妻房门前拍门。

这女人嫁了,如此翻脸不管旧情么。

当初可约好的,非她定要缠着。

一路由临安至新津,遂知出门在外需友助,她一人如何照看好登舟会吐的余郎了,这对不看旧情的夫妻,看她今日不与其说清的。

“谁?”

“钱婳,你与我出来!”

房内,钱婳与肖易彼此看了看,这女人又犯什么神经的,大好时光不与余浪浪多享用了,就算有精神,可不要妨碍她与她男人午睡的。

钱婳对着门回:“我要歇息了,妞妞,你有甚话留待晚膳再说。”

话音一落,门被推开。

钱婳迅速将衣衫有些乱的肖易,挡在身后。

这女人真的吃饱了撑的,随意进旁人夫妻的卧房,难道一点都不羞么,再说她不曾这般推门喊对方的,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再说。

“余浪浪与此处女人好了?”钱婳有些不解的嘲讽问。

“你当真不愿与我同路了,”钱妞指着肖易,又说,“婳姐,他说甚话你皆要听么?”

那要看什么话了,大事他做主,小事她作主,夫妻两自结婚一来遇到的都小事了,如今出门在外听自己男人的话有错么,是在不知这那女人有脾气的理由。

“你们聊,我回避。”

肖易理了衣衫,起身欲向门外走去,谁知又见余郎君来房内了。

这对男女真的撑着了,没事跑来他房里,与他夫妻吵架么。

“生乾哥哥,欲至何处的?”余浪浪坐在桌边,吃着店家大娘子与这两人的瓜果。

“不知你们有何意,”肖易说着又看钱婳,“瞧瞧,吃瓜吃到你我这边了。”

钱婳有些烦,对钱妞道:“我与生乾欲至何处,须与你商议么,妞妞?”

钱妞回道:“你知我不曾有此意的,若不愿一道,那就此别过了。”

“余郎,我们回房。”

余郎君又吃了口茶,起身对肖易钱婳挥手,笑的一脸得意。

钱婳给气的差点要踢对方了,这都什么朋友,亏的她男人与那店家说多照看这对良心不多的情侣了,再有真当她出来游山玩水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都不要影响谁的。

“算了。”

肖易拦着钱婳劝,其实这一路有朋友彼此照顾当然更好的,可他不愿将那对情侣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一来不愿多露秘密,一来须为两人考虑。

到底有缘当了朋友。

他与他老婆需时时处处在一起的,不拘安危。

“你看气人不,要钱给钱,要感情给感情,跑来训我们了。”

“你就当她昨晚不曾歇息好,不与她生气了,气到你,我心疼的。”

“妞妞这丫头平时不会这么做的,肯定那余浪浪挑唆的。”

钱婳说着又道:“不对,我们不曾说,妞妞她如何知道的?”

肖易回,“约莫那店家说的,可能无意说与谁听。”

钱婳猜差不多是这情况的,只不知那店家为何要多嘴。

肖易又说,“这有什么,今日不说,明日亦要说的,你们都需要多喝些茶的。”

说的好听,她原就为记仇的女生,毫无缘由被指责,岂能不生气的。

尤其在外地,彼此都那么有感情的人,吵起来更伤感情。

“那我不会与她道歉的,她自己最听男人的话,偏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