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姓肖的当他傻么,就算与旁人斗酒,此时陪在身边的亦不可能是旁的女人。

他对钱家三姑娘虽谈不上特别了解,可却知其为河东狮,最见不了除她以外的小娘子靠近他。

更何况这女人来于钱家,他若不曾记错的话。

“某一向当会元郎你为君子,岂知世风日下,如今君子爱当小人了。”

肖易不与白飞鹄辩,径直向前走着。

白飞鹄喊了数声,不见日回头,于是又问稍落后的钱妞。

“姑娘,你可知今日是何情形?”

钱妞嗤笑了声,她若不曾看错的话,这鹄少爷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差不曾指着她开骂了。

这声姑娘,当真担待不起的。

“鹄少爷,奴凑巧路过,”钱妞稍微琢磨,心道人家肖二少爷都可编些理由,她为甚不可的,“婳姐今日有要事。”

“至于鹄少爷你追问之事,大约只肖家二少爷他知了。”

“恕罪。”

说着,钱妞快步向前,总感觉她要再迟疑会被拆穿的。

等追上肖易,钱妞尚不曾多言,又要回肖易打听的。

“何时生的?”

“约莫一时辰前。”

肖易算了算,那不就是等于说数名丫鬟一起来那会么。

他老婆到底有些沉不住气的,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被揪着不放了。

倒不是他怕白飞鹄什么的,就感觉有事瞒着别人的这种情况越来越多。

他有时会有压力的。

“二少爷,奴不回画晴苑了,鹄少爷这边的事,你与婳姐说。”

“为甚?”

他好像不曾泄露什么消息的更何况原就有她的授意。

这丫头说这些,分明要将责任都推给他的。

算了,大男人不与女人一般见识的。

“随你。”

两人在北市分开,各自回去。

肖易为取得白飞鹄的信任,特意教辇车至北市侯着。

这会又驱车至西湖边的新宅。

新宅内虽胜于平时安静,却无形中隐藏着一些喜气的。

呵,他竟有些艳羡白飞鹄了。

“二少爷回来了。”

丫鬟绿纱端着一盅汤,见肖易来了又避开些。

肖易问道:“红姑娘这会可用食么?”

绿纱摇头,“二少奶奶说有些饿了,给二少爷你备的汤放于后厨,容奴婢稍后再来。”

“汤与我。”

伸手接了丫鬟端着的汤,肖易缓步向房内走去。

夫妻两一见面,钱婳就兴奋的告诉肖易,红岫生的女儿有多么漂亮可爱,尤其那一双大眼睛生的可漂亮了。

总之,按她爸爸妈妈的优点长的。

“红姑娘她教我给她女儿取小名。”

“那你取了么?”

钱婳有些羞涩的点头,怎么说像这种代表一个人一生意义的大事,她会有种不堪大任的感觉。

肖易笑着说:“哦,什么?”

钱婳道:“阿蛮。”

肖易又笑,“小蛮腰?”

不是什么小蛮腰的,她那会来新宅途中一直在心里求菩萨的。

既要感谢菩萨,走不可亵渎。

她忽然就想到他平时喜欢读的那些词,最有记忆的要数菩萨蛮的。

与菩萨有联系就可以,她读书不多。

肖易原要打趣的,前朝名人曾有侍妾名小蛮,小蛮腰亦源于此。

“你都不知道,我与妞妞吃着饭,胖鸭鸭就跑到钱家来了。”

“然后等我们赶到这边,她又一直不生,等的我都害怕。”

“所以,你临时决定要通知白飞鹄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按现代的处理方式来说。

钱婳点头,又看肖易,“亏的妞妞聪明,否则就来不及阻止你了。”

肖易道:“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若他真的说了,白飞鹄一定会来的。

难道那男人的痴情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信你么?”钱婳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问题是就算不信,她男人又为何如此说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了。

“逗你的,”肖易拍了拍钱婳的肩膀,“不过不可掉以轻心,那白飞鹄可不糊涂的。”

“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可我们只打算瞒他一个月的。”

钱婳眨着眼睛说道。

肖易点头,“的确,我的意思是说,这一月之内需谨慎些。”

钱婳道:“我等会再教绿纱去说,都给我嘴严一点,谁若敢泄露消息,赶出去,不留情的。”

不止府内,重要的在于对方那边。

肖易不打算与钱婳再多说的,与此同时,绿纱又端着汤来了。

糯藕排骨汤。

待绿纱出去,肖易挑眉看向钱婳。

钱婳不解其意。

“看别人生了女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胡说什么,我可没有的。”

“那这汤,何意?”

“清热。”

话忒多了,爱喝不喝。

肖易哦了声,低头一口闷的喝完了。

夫妻两聊了会,钱婳又问肖易可要看看阿蛮。

肖易以为不妥。

“有甚不妥,阿蛮随乳娘一起的。”

“那见见。”

两人又手牵手,说说笑笑的走出了房门。

“我告诉你,我们阿蛮长的漂亮又白白胖胖的,你见了肯定喜欢。”

“再喜欢都是别人家的,有能耐我们自己生。”

“当然会生了,否则结婚干什么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老婆。”

“是我说的。”

钱婳伸手敲门,又对肖易嘘了声。

听到房内有声音说请进,她又转脸对肖易说可以了。

女人么,总有许多需要收拾的,尤其需见外人的时候。

“二少爷,二少奶奶。”

打扮清雅的乳娘,起身向肖钱夫妻施了礼。

钱婳虚搀了下,又问:“阿蛮睡了么?”

乳娘回道:“吃饱了,这会睡的香甜。”

说着,又退至一旁。

钱婳走近,看了看,又忍不了露出姨母笑。

“肖易你来看,她为什么会吐泡泡。”

“可能以后的性情会有点像螃蟹。”

“你才像螃蟹!”

钱婳气呼呼的瞪向肖易,有这么说话的么,看她以后不告诉阿蛮的。

肖易随意瞥了瞥,别说白飞鹄的女儿长的可真不赖。

之前都感觉他老婆说的有点夸张了,这会见了,他甚至有认女儿的冲动。

“不像螃蟹,我说错话了。”

“阿蛮,你长的真可爱。”

钱婳不理肖易,心里与眼前只有红岫的女儿,越看许多能触动她的母爱情怀。

肖易抬头看了看,又问乳娘,“这窗开着,可会着风寒的?”

乳娘摇头,忍着不敢笑肖易。

略等了会,肖易又问,“她这会睡,夜里岂不是会闹的,不可饿着她了。”

钱婳都有些听不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总说些门外话,难道人家乳娘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