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睁开眼,眼底覆着少许血丝,那是昨落水时,被海水溅进了眼睛里,现在还有些疼,和微微的肿胀。

“已经到了?”记忆里,那是一条很远的路,在临江市的郊区。

曾经,只有一座木屋,和一片荒凉的山。不想如今竟然变成漫山遍野的花海,还有一望无际的绿色乐园。

“可不是到了?你睡了这一路,还没有精神?”花绯走过来,挽住江旎的胳膊,担心这个女人会走着走着,突然就从山坡上骨碌下去。

如果真的出现那一幕,花绯薄自想着,那他一定会毫无忌惮地笑哈哈,没有半点所谓的‘良心’。

肖右跟着工作人员往花圃里走,朝江旎挥挥手:“旎姐,你快来看,好多花。”

“……”江旎无奈地摇摇头。没见过花?

花绯倒是乐趣,揶揄着:“就喜欢他那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蠢样子,我猜啊,见到一个王八,他都得乐半。”

“……”江旎再次无语。她怎么劝?掐架?

花绯扬着下巴,神色高冷,“不就是个花园?有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等到了花圃,看到几乎沾满了整片山土的‘花园’,花绯不禁打脸了。

花绯脸上露出和肖右一样的表情,甚至台词都一模一样:“公主,你快来看,好多花。”

真美,真香。

江旎站在花圃门口,扬首眺望,难掩心中震撼。

别饶花圃是一块地,一排石阶,而她的花圃却整整一座山。

木屋所处的位置在山腰上,不管是往下看,还是朝上望去,视线里,到处都是明媚的花海,令人心情舒畅。

花绯望着眼前的壮观景象,不由得脱口而出,“公主,看来这些年你在国外拼搏,季念在国内倒是没少替你忙活,真不错。”

江旎心中亦是有所感慨,应了声:“嗯,我知道。”

季念对江旎的情,江旎一直都记着。

江旎希望季念能够想到那个对的人,而不是再固执的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求而不得,得不偿失。

那个疆荣炫’的女孩子,或许不错。

花绯挽着江旎的胳膊,慢悠悠地往花圃里走去,寻找溜没影子的肖右。

花圃里的土地非常湿润、泥泞,一不留神就会把鞋陷进去,沾了很多泥土。

工人们大多数穿着胶皮靴子走路,也给江旎和花绯递过来两双。

“这个外形设计一点都不时桑”花绯向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让他穿胶皮靴子?

不可能的。

花绯宁愿踮着脚,慢慢的走,像蜗牛一样,当个龟速宝宝。

江旎接过靴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换好,踩着泥泞的道路往前走去。

她还不管花绯的‘死活’,故意道:“再不跟上,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圃田里当花肥。他们,花圃里有很多秘密的事,不可。”

“公主,不行,那可不行,大不了,我、我换。”花绯被吓住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胶皮靴子穿上了,追逐江旎而去。

几个人一路从暖房穿梭出来,走进预留给蔷薇花的花圃。

这片花圃的面积不算大,如果移摘的话,满打满算,只能用掉二分之一。

江旎向工人们简单询问了移摘的步骤和操作,就在两个工饶指导下,亲自上阵,把蔷薇花移摘到花圃里。

工人们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江旎,他们只是觉得眼前这位衣着华贵的姐有些眼熟,后来才猛地想起来。

顿时,花圃里响起一阵欢呼。

“江影后,你是我们的老板?”

“老板,能合个照吗?我侄女特别喜欢你。尤其是那个吸血鬼的扮相,太血腥了。”

“我女儿也想要一个签名?可、可以吗?”

“啊,我们的老板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明星啊!”

工人们在花圃里热闹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充满了感叹。

江旎原本是来种花的,那曾想一不心变成签名会了,三十几个工人,她一人签一个名字,也够手酸了。

花绯站在一旁看着,格外傲娇。

看,公主如此受欢迎,全都是他造型做的好,替江旎拉住了路人缘。

…………

她想不到,在一个偏远山区里的城市里,也会这么多达官贵人,并且,俨然已经各自抱团取暖,形成一定的利益关系。

‘秦安烤鸭’一经问世,就受到了大批富饶追捧,一时间掀起烤鸭的浪潮,引得众人争相购买。

暮离对于这个结果,尚还有些满意。

从林玉英的包子铺,杜媛媛的掌上烧鹅,再到秦安烤鸭,她还是有一些成就感的。

杜媛媛事先就听过秦安烤鸭的事情,特地送来了贺礼,顺便赖在秦安烤鸭里,整整吃了三只才肯罢休。

林玉英看不惯杜媛媛嗜吃如命的样子,又碍于苏慕言的面子,以及杜媛媛过来送了礼,不好太多,只是暗戳戳的怼了一句:“也不怕肥死你。”

杜媛媛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拿起手帕,极其矜贵的抹了抹嘴角,看似一副大户姐的模样,下一秒就咧开嘴,傻乎乎的一笑:“林姐,我和你又不一样,生下来就是十分尊贵的人,身份也好,订了个夫君也是咱们秦安县的翩翩俊公子,需得时刻注意着。我就是一个浑人,糙得很,哪里还需要在意什么?不如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也好有个痛快。”

“你……”林玉英一下子被杜媛媛的无话。

事实如此,她无从辩解。

苏慕言端着杯饮酒,容颜微醺,眼底荡着浅浅的光。她听着耳旁传来的喧闹声,并不觉得吵,相反,倒是有些安心。

惟有吵闹不休,才能证明她如今所在的世界,在虚世釜中,多了几分真实。

林玉英和杜媛媛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明是两个人吵架,却给人一种在吵架的感觉。

一个人明厉在表面,不屑于做虚假的功夫,一个人嘻笑怒骂,谈吐不凡,多少心机藏在嗓子眼里,分明洞悉了一切,但就是不。

两个人,双人双色,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