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今日没有灵感,也许明日就有了,不必气馁。”
“陈先生,您的诗词是非常好的,所以所费的时间,精力也多,你需要好好喝点酒,激发激发灵感。”
“陈先生,今日的挫败不必放在心上,他日灵感大发,您一定能吟诵出来绝世好诗。”
“陈先生……”
“陈先生……”
周围的人哄着这个陈先生,好像哄着一个孩子。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冲进了临佬酒楼,高声喊叫起来,“东图先生出新琴曲了,正在青云阁的高台上演奏,我已经听过一遍了,简直是天籁之音。”
顿时,所有人都顾不上别的事情了,或者丢下一些银两,或者喊着伙计结账,然后都开始往外冲,去的方向,分明就是青云阁。
那个陈先生擦了一把眼泪,“东图先生的新琴曲,不能不听,也许听了就我就有灵感了。”
说着,陈先生也丢下了三两银子,然后跑了出去。
林庸无奈了,刚才还满满当当的酒楼,现在几乎没有人了。
林庸吃的也差不多了,正好想要去看看那个东图先生,听听他的琴艺如何,也走了出去。
到了青云阁外,简直是人山人海。
青云阁是一座品茶,听曲儿,听歌谣的地方。
青云阁的二楼是伸展出来的,有一个高台。
高台四周镂空,只有一些轻纱做成的帘子,里外通透。
外边可以看进去,里面可以看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盘膝坐在高台上,面前是一张古琴,正在弹奏。
台下虽然很多人,但是悄无声息。
都在聚精会神听着。
林庸看到一个人走过来的步伐稍微重了一点,顿时,四周的人都对他投射了不友好的目光。
那人连忙放轻了步伐。
林庸听着,就笑了,这个东图先生,琴艺真的很不错。
虽然比起来林庸差了一些,也算得上非常高超了。
毕竟,林庸不是常人,学习东西很快不说,还能掌握技艺的种种细微技巧。
不是别人能比的。
东图先生演奏的这首琴曲,和《高山流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少了几分《高山流水》的古拙意味,多了几分技巧上的精致。
众人都在用心听着。
终于一曲毕了了,东图缓缓抬手。
顿时,下面响起来了热烈的掌声,还有叫好的声音。
“这首琴曲太美妙了,东图先生的琴艺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首琴曲的技巧真的是太难了,我想要来琴谱学习一下。”
“这首琴曲真的是有大开大合的豪气,有高低婉转的精致。”
所有人都在赞美着。
东图先生抬起了手,顿时众人都息声了,想听听东图先上要说什么。
东图先生说话了,“这首琴曲是我新近所创作的,希望通过这首琴曲找到知己。大家都说说看,听着这首琴曲想到了什么?”
顿时,底下的人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多说话,免得说错了被人耻笑。
一个穿着青色广袖袍服的人说了,“似乎十分广阔,意境十分高远。”
东图看了这个人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这个人说的对不对,但是能看出来,是不满意的。
另外一个人说话了,“似乎有流水,似乎有高山。”
东图先生眼睛一亮,但是还是有些不够满意。
林庸笑了,高声说道,“峨峨兮若高山,洋洋兮若江河……”
东图先生马上看了过来,用兴奋的目光看着林庸,“原来你就是我的知己啊。果然体会到了我琴声中的意境。”
林庸笑了,“我还知道一首琴曲,也是类似的意境,不过和你弹奏的琴曲风格不相类似。”
东图先生连忙说道,“阁下也会弹奏古琴么?”
林庸傲然点了点头,“会一点。”
当然,这个是林庸谦虚的说法,林庸觉得,自己的琴艺是非常好的,就算是当初教授自己琴艺的贝老,现在应该也比不过自己。
自然,人不能不谦虚,所以林庸才会如此说。
东图先生听了,更加高兴了,“阁下可否上来演奏一曲?”
林庸笑了,“那我就献丑了。”
说着,林庸走入了青云阁,上了高台。
手边并没有古琴,储物空间倒是有一张,但是现在拿出来,太惊世骇俗了,所以林庸说道,“我并没有带古琴,借你的一用。”
东图先生连忙说道,“请便。”
说着,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
林庸盘膝坐下,稍稍调试了一下音。
东图先生看着林庸调音,顿时眼睛就更亮了,面上神情就更加兴奋了。
因为就是这几个调音的动作,已经表明林庸有着炉火纯青的琴艺,绝对错不了了。
下面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有些人觉得林庸琴艺可能会很好,有些人不以为然,认为林庸是哗众取宠。
有几个别的人甚至认为,林庸的琴艺会超越东图。
而更多的人对这个看法嗤之以鼻。
林庸开始弹奏起来。
第一段,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第二段,第三段,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第四段,第五段,“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第六段,先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
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第七段,在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第八段,颂歌般的旋律由低向上引发,富于激情。
一曲毕了,台下一片静默。
东图先生已经呆楞在了那里。
林庸面带微笑,站立了起来。顿时,底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一声声喊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