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罪锋镇魔行 > 净0001章 净宇一灭净世尘

【重要明】本卷《净宇枭雄》实际是全书结尾的部分,后续会重新修订并加入VIP章节,正常阅读顺序请接续下卷《狭路狂刀》的第0041章·义葬豪士

春寒料峭,四野山间尽覆白雪,格外透出一片冷意。寒风中似挟裹着无穷肃杀,送来隐隐铿锵交鸣之声,以及阵阵淡淡的血腥气味。

峰顶的凉亭之中,映照出一条超凡拔卓的身影,一袭白衣胜雪,乌发绾结顶髻,观之不仅气质洒脱,更显露出一派浑然成的威仪,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但见他临风负手而立,面上沉静如水,深邃的目光默默注视着远方的山峦——在山峦的另一边,一场最终死决正在上演,生命也正在进行着最原始的角逐。

“数载之功,毕于此役,武林自今日起当回复安宁了吧?”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语气中委实颇见感慨。白衣人闻言微微一笑道:“可惜薛兄你身负重伤,只能陪罪者在此赏雪,想来真是遗憾。”

身后之人又叹口气道:“薛某已豁尽全力,自问并无遗憾,倒是燕兄你,此刻竟还有兴致在此赏雪,实在令薛某不解。”

白衣人转过身来,目视眼前之人——年岁当已近知命,身材异常魁伟,脸色虽然略微欠缺些神采,却仍然显现出过饶强硬和勇武。

眼见白衣人神色间一片悠然,他不由得苦笑一声道:“燕行终究是燕行,再怎样也不会变成薛继业,你有你的做法,我本不该勉强你。”

白衣人——燕行温然道:“薛兄已为武林付出太多,此刻理当安心休养,莫再操烦了吧。”魁伟汉子——薛继业却是一正色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魔首尚未伏法,薛某又怎能安心?”

燕行摇头一笑道:“薛继业终究是薛继业,再怎样也不会变成燕行,你虽有你的做法,但此刻却只能勉强自己。”

薛继业听得一愕,随即哑然失笑,燕行亦莞尔道:“尽人事、听命,罪者能做的仅止于此,还请薛兄见谅。”

薛继业无奈一叹,燕行也不再多言,两人重归默然,只余上的雪花还在漫舞飘洒。忽然之间,自远处隐隐现出一条人影,但见他向两人所在之处疾速驰来,不一刻便已能看清他的形貌——

年龄应该在二十出头,眉目之间英气逼人,算得上是一名美男子。背上负一口长剑,左边衣袖不时随风飘荡,显然是已经断去一臂,看来着实令人惋惜。

来至白衣人身前丈许之处,他便顿住身形拜伏在地,毕恭毕敬的道:“徒儿参见师父、拜见薛大侠。”白衣人微颔首道:“起来吧乔讷,你临阵退回,可是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乔讷听命起身道:“师父无须忧心,净宇教妖魔几乎伤亡殆尽,副教主杀人魔王秦傲、魔头血狮匡禺庆、花浪子谢青衣等尽皆被群侠生擒,大伙儿已经攻克了最后的擎宫。”

虽然他尽量用镣沉的语调来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止不住的兴奋还是从略微颤抖的声音中透露了出来,薛继业听罢抚须微微一笑,燕行却略显诧异的道:“秦傲败得如此之快……莫非事情有变?”

乔讷微一迟疑,终是垂首道:“师父猜得没错,本来两仪四相阵已将秦傲困住,但后来不知发生何事,玄阳子忽然弃守阵位猛攻秦傲,虽然在苑掌门和无垢城主掩护之下生擒魔王,但是却也……”

薛继业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得心头一紧,脱口沉声道:“布阵本为防备魔王困兽犹斗,一旦阵法不存,那必是……有所伤亡了?”

乔讷嗫嚅着道:“……那杀人魔王的确凶悍非常,他最后拼死一击,终致碧璇和青鸾两位女侠壮烈捐躯,无垢城主救护不成反受其害,就连玄阳子自己也中了魔王的凝血阴掌。”

薛继业闻言忍不住沉哼一声,燕行也眉峰一攒,片刻方轻叹道:“罢了……擎宫虽破,但叶行歌多半是逃了?”

乔讷点点头道:“是,叶行歌虽然遭了意外之袭,却还是突破了通明方丈和太玄道长的合围夺路而逃,所幸薛二侠等人也已经追击而去。”

燕行眼中精芒一闪,跟着追问道:“叶行歌向何处逃去?”乔讷沉吟着道:“看方向似是逃往北麓叩关峡……徒儿无能,追不上薛二侠等人,只能先来向师父禀报。”

燕行了然的道:“如此便好……你也受伤不轻,无须太过自责,便在此稍稍休息一下吧。”乔讷郑重施礼道:“多谢师父关怀,但妖魔尚未除尽,徒儿实在不能坐视,所以请师父准许徒儿回去。”

燕行听罢不由微哂道:“哦……既然不能‘坐视’,那可否‘立视’呢?”乔讷忙又跪倒,难掩惶然的道:“徒儿该死,但……但徒儿绝无影射师父之意……”

燕行却愈发凉凉的道:“没有就奇怪了,为师如果连这点都听不出来,那还好意思做你的师父么?”

乔讷大为窘迫,不禁偷眼看向薛继业,薛继业则干咳一声,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燕兄不过是玩笑而已,你且先回去吧,不过记得要善自珍重。”

乔讷又不安的看燕行一眼,燕行叹了口气,终于挥了挥手,乔讷如蒙大赦,又施了一礼才匆忙转身下峰而去。

燕行看着他的背影,面现苦笑的道:“罪者教出来的徒弟,倒与薛兄一般脾性,看来这翁婿之谊倒真强于师徒之情了。”

薛继业无心与他玩笑,只是忧虑的道:“叶行歌武功之高举世罕见,舍弟想来也非他之敌,燕兄若再坐视,恐怕真要纵虎归山,那时就后悔莫及了。”

燕行无声一笑,自顾自的道:“通过叩关峡便是玉皇丘,越过玉皇丘便是西母峰,翻过西母峰便是九方原,经过九方原……啧……莫非叶行歌是有意要投往西域汗国?”

薛继业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浓眉一挑道:“恐怕不是投往西域汗国,而是投靠红城余孽去了吧?——那‘碧眼神枭’宫无忌不也正好漏网了吗?”

燕行似是恍然一悟,拊掌轻笑道:“是了是了,罪者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薛兄你当真是思虑缜密啊。”

薛继业明知他不是认真,索性摇摇头道:“燕兄你如此镇定自若,怕是早已料到了叶行歌的行踪,也早已排下伏兵了吧?”燕行为之莞尔道:“这个嘛~机不可泄露,咱们暂且赏雪、赏雪。”

薛继业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当世除了六大元首,能令你如此信任,又能一阻叶行歌者……莫非是定世中人?”

燕行笑而不答,薛继业看看无法,也只有一笑置之,寂静之中一时只余雪花还在飞舞、寒风还在呼啸。

昆仑北麓有一座玉皇丘,这玉皇丘本来叫做玉笔丘,笔丘者谐音即是比丘,梵语中恰巧是出家修行的和尚之意。

千余年前师道高人无量祖师创立昆仑派,遍查周遭山峦地势之时发觉簇命名与玄门不合,遂更名为玉皇丘。

或许当真是受了玉皇大帝庇佑,本来一直是不毛之地的玉皇丘自此竟开始草木繁盛,不久便成郁郁葱葱且欣欣向荣之概,看来当真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也。

可是今日的玉皇丘却又成了比丘众的下,蓦地只见树丛中伸出一颗大号光头,光头之上九点香疤大如铜钱,顿时使人有眼前一亮之福

不过可惜也仅仅就是一亮而已,那光头很快便又缩了回去,紧接着便传来阵阵咆哮之声道:

“姓叶的你个狗杂种,要是再不赶紧滚过来,以后被洒家捉住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敲了你的骨头、吃了你的心!……”

话间但见这大号光头的主人身着褐色袈裟,身高足足八尺有余,膀大腰圆兼满脸横肉,好似十分威猛的模样。

而他身边另外还蜷着两个与他一般装束的和尚:一个面色蜡黄、望之若病,摆着一副睡梦罗汉般懒洋洋的姿态;另一个则面色白净、身量精瘦,形似怒目金刚,正狠狠盯着那骂得口若悬河的大号光头。

大号光头骂了许久,精瘦和尚终于忍无可忍的道:“啰嗦够了没?谁不知道你死胖子三百斤分量两百斤长在嘴上,要是叶行歌当真过来,你不跪地求饶本公子我就服你。”

大号光头敢情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唇相讥道:“啊呸,姓叶的算什么东西,洒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像你铁猴子,一百斤分量九十斤长在腿上,见了姓叶的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精瘦和尚看来有些肚量不足,闻言登时气得脸红气喘,二话不一脚踢向大号光头的肚子,大号光头也不甘示弱,径自挥起蒲扇般的巴掌直抽精瘦和尚的马脸。

但闻啪的一声脆响,大号光头纹丝没动,精瘦和尚却倒飞了出去,脸上还印了一座清晰的五指山。大号光头见状嘿然一笑,志得意满的道:“我铁猴子你呀,打架要靠分量,你子嘛~还不够看。”

精瘦和尚似是动了真火,只听一阵铿锵之声,他手中已多出一条银链,银链两端结着钢爪,竟是一件奇门兵龋

大号光头来了精神,嗖的一声蹦将起来,自背后摘下一口厚背九环刀,端看这刀分量,少也当在四五十斤。两人虽未话,却都死死盯着对方,眼看一场龙争虎斗即将爆发,却忽听一人慢吞吞的道:

“停,住手,收家伙,坐下跟我一起念:‘老金,猛虎下山;老铁,风摆扬柳;老金,开辟地;老铁,举火燎;老金,黑虎掏心;老铁,如封似闭……”

敢情发话的是那一直未曾开口的黄脸和尚,只见他仍然眯缝着眼,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嘴里却不停的报出一个个招式名称。

大号光头——金罗汉和精瘦和瑟—铁韦驮都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异口同声的道:“死黄脸奸给我闭嘴!!”

黄脸和瑟—铜菩提微微挪了挪身子,不以为然的道:“你们两个烦不烦那,每次开打都是那几招,佛爷我看都看烦了,与其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用嘴来得干脆。”

金罗汉和铁韦驮各自哼了一声,金罗汉一边收刀一边向铁韦驮作势道:“要不是顾着兄弟情义,洒家早一刀劈了你个铁猴子,管保让你子跑不了”

铁韦驮则慢慢将链爪围回腰间,同时冷笑着道:“省省吧死胖子,本公子要使出压箱底的绝技,你个死胖子充其量就是一只靶子,打完就变筛子。”

金罗汉嘿嘿一笑道:“压箱底的绝技……你以为学人家用的兵器人家就会注意你了?——洒家劝你还是赶紧改回用你那根金箍棒吧,不然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下似是当真触到了铁韦驮的痛处,只见他顿时窘得面色酱紫,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死胖子,本公子我是懒得揭你,要不是你乱定赌约,咱们兄弟三个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金罗汉立刻噎住,不甘心的嘟哝道:“反正不过是当三十年秃驴嘛,三十年一过,你铁老弟不照样是一条好汉……”他这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至少“铁猴子”升级为“铁老弟”了。

铁韦驮依旧忿忿不平,咬牙切齿的道:“三十年!你知不知道三十年能品尝多少美味佳肴,享受多少绝色佳人,打败多少……”

暂且休提这位仁兄如何抓狂,这里先不妨简单交待一下,原来这三人早先皆是江洋大盗出身,贵姓分别为金、佟、铁,至于名字则都已经不可考了。

就在十年之前,这三人突然造访少林寺,执意要求出家修行,但偏又明只出家三十年,期满便要还俗。寺内住持通明大师本来不愿接纳,但禁不住三人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只好将他们都收作弟子。

但当要为三人取定法名之时,却又出了一件趣事,三人皆言自己已经让了法名,金某人法号灾、佟某人法号难、铁某人法号祸,通明大师虽嫌不雅,但见他们竭力坚持,也只好听任他们自由。

通明大师因为他们出身大盗,入寺之后亦不见有什么诚心修行的举动,遂也对他们彻底死心,尤其武学方面大抵只传授一些初入门的粗浅功夫,以防三人挟技自恃。

不料这三人虽脑子里都缺根筋,但他们武功底子既不错,又兼穷极无聊卖力苦练,竟都在这些粗浅功夫上练出了些门道。

金某人精于沉猛刚劲的罗汉拳,佟某人精于灵活机变的菩提腿,而铁某人则精于以巧制胜的韦驮掌。三人仗着这点“绝技”大肆欺压后辈僧,久而久之竟成了寺中霸王,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其后魔孽荡涤江湖,少林寺亦遭波及,三人遂加入抵抗魔祸的群侠行粒江湖中人听到他们的法名皆忍俊不禁,亦使得通明方丈尴尬莫名,于是便为他们取了金罗汉、铜菩提、铁韦驮的诨号。

自此三人便不再用法名行走江湖,数年来虽然因为艺业不精并未立下奇功,但是倒也福运亨通,个个毫发无伤,算得上三位“奇人”,这金罗汉、铜菩提、铁韦驮的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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