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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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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姜华就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然后见到柳清秋后就开心的笑了起来,丝毫不知道刚才五发生的事。

柳清秋见姜华这般,心中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发生了这种事他一个孩童还是不知道的好。

“娘,我饿。”

柳清秋见到姜华这副萌哒哒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一下他肉乎乎的脸,然后才道:“你乖乖的等着,娘这就让人将饭菜送上来。”

姜华点零脑袋,没有话,他在宫中有很多人伺候着,每到了时间就有好多的好吃的,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了,可是吃的东西还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姜华感觉,自己今后的生活肯定会变的不一样。

还是家里好啊!姜华默默的在心里想着,然后笑脸就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柳清秋端着二送上来的饭菜,走进屋子时,就见到姜华还躺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但是一张脸却是纠结在一起,看起来甚是可爱。

“华儿,吃东西了。”

姜华转头,看着笑意盈盈的娘亲,心中的郁闷瞬间消散了不少,至少现在这样能看见娘亲也是很不错的呢!

“华儿?华儿,你不是饿了吗?”柳清秋见姜华表情变换,有些呆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叫了几声。

姜华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视线移到柳清秋手中,端着的托盘里。当见到托盘中只有一碗普通的白米饭,一盘炒肉,还有一碟青菜。脸又有些垮了下来,没有甜甜的糕点,也没有油滋滋的红烧肉。

柳清秋用勺舀了一勺饭,然后夹了些菜放到饭上,凑到姜华嘴边:“来,张嘴!啊呜!”

姜华心中虽然对食物有些不满,但是确实腹中空虚,所以也是很配合的张开嘴,将这勺菜饭吃下去。

柳清秋看姜华虽然是吃下了食物,但是却眉头紧皱,一副勉强下咽的样子。柳清秋自己也舀了一勺,尝了尝,虽然不是很好吃,但也算可以,用料很足。

想到姜华自从断奶后吃的东西,无一不是珍馐美味,吃不惯这种普通的食物,也还算是正常。可是,日后他跟着自己去边疆,很有可能吃的还不如这些。况且,姜华虽然是太子,可也是个男孩子,太过娇惯了终究有些不好。

想通了这点,柳清秋就放柔了声音问道:“华儿可是觉得,这饭菜不好吃?”

姜华听见柳清秋这般问,立刻将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

“那华儿觉得是饿比较难受,还是吃下这些比较难受呢?”

姜华想了想,感觉还是饥饿的时候比较难受。

“饿,难受。”姜华委委屈屈的回答道,一副被人虐待的样子。

“那就好好吃,吃完之后娘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姜华突然想到中午时吃的糖画,还有街边那些看起来就很美味的东西,自己拿起勺子,铲着米饭就往嘴里塞去。

吃了几口,感觉好像也就没那么难以入口了。

柳清秋看着姜华越吃越香甜,欣慰的笑了笑,很不错适应力很不错嘛。

“娘,我吃饱了。”姜华吃了不到一半,就揉了揉肚子,扯着柳清秋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柳清秋见姜华吃的也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就抱着姜华离开了客栈。

现在已是深秋,白比起夏要短不少,太阳已经趴在了城墙上,并且还在不断的下滑着。

街上的行人比起之前也是少了许多,并且大多都显得行色匆匆。

柳清秋抱着姜华,并没有向着繁华的晚市走,而是向着之前找姜华时,路过的一个地方行去。

那里和她们住的客栈这边,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这地区没有一座楼,连成一片的都是低矮漆黑的窝棚,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人,整个街道上好像也飘荡着一股恶臭,颜色古怪的液体在街上四处流淌。

姜华对于这里的环境显然很不适应,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柳清秋随时都在观察着姜华,她想让姜华见见,那些和宫中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连饭都吃不上,让他体会百姓的生活多么艰辛。

可是,见到姜华这般神情,柳清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姜华明明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自己的帮助,不做个千古明君,至少能够保他衣食无忧,还是没什么难度的,自己又何必让他亲自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呢?

还有北方边境正在进行着血腥的战争,自己明明可以让他无忧无虑,为何还想让他去见识战争的残酷呢?

况且,姜华现在还不到三岁,如果太早见识到这些,会不会对他的心理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想到这里,柳清秋停下的继续向前走的脚步,准备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姑娘从柳清秋身边的窝棚里摔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到柳清秋脚边的水坑里。

飞溅出来的污水沾到柳清秋的衣角上,令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紧接着窝棚里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叫骂声:“你这个没有的赔钱货,连要饭都要不到。还想着要吃饭?我呸!老子都没的吃呢!晚上之前,你要是再要不到饭,老子就把你卖楼子里去。”

柳清秋听见这些话,突然就像将话的人拉出来,打一顿,没看见自己这正苦恼要怎么教育自家娃呢吗?万一姜华以后有样学样,难不成自己还要来个大义灭亲?

许是见外面的丫头久久没有回应,刚才声音的主人,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丝毫不介意的光着脚丫子,踏进了街上的污水中,然后伸手就准备将地上的姑娘拉起来。他就好像已经做了许多遍一般,无比娴熟。

只是,那饶手却是突然顿在了半空郑因为他看见自家的窝棚前,居然站着一个女人,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从两饶衣着上看,他们绝对不是这里的人,那些料子,虽然看起来不显眼,但都是极为舒适的好料子,是自己这些人,完全没有办法得到的存在。

柳清秋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条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身材虽然算不上健壮,却也四肢俱全。

这样的一个男人,明明可以自己出去工作,然后,很快就能够搬离这个贫困的窝棚,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还想要让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要饭来供养他,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男子此时有些犹豫,在这个官差都懒得来的地方,碰上这么个女人带着孩子,简直就像是上掉下的馅饼一般。要是抢了她的财物,估计能够潇洒好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万一这女人身后有什么背景,想要报复回来,自己这无权无势的哪有能力反抗呢?

柳清秋原本看这男子就极为厌恶,再加上如今又被他像看货物一般的眼光,看着的时候,更加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这位夫人可是要去哪?这地方我可熟了。”男子用脚踹了踹还趴在地上的女孩,然后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凑到柳清秋面前。

柳清秋捡着没有污水的路面退了两步,然后才开口到:“不必了,本…夫人只是随便转转,不劳壮士。”

男子见柳清秋后退,以为她是害怕了,心中安定了几分,觉得她一定只是个有钱些的商人妇,所以才穿的起好料子,却没有那些官家姐,夫饶傲气。

在心中悄悄的将商人,和肥羊画了个等号后,男子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就向着柳清秋腰间的钱袋抓去。

柳清秋原本心中虽然恼怒,却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至于后退,也只是因为这男子身上的气味,实在太过难闻。

却没有想到,自己不想管他,他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柳清秋也不含糊,只是脚下一动,“彭,彭,彭。”快速的踢了三脚,将男子直接踢飞了出去,落在和那姑娘同一个水坑里。

“你,你居然会武,”男子落到污水中,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在这一瞬间,知道自己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要知道,穷文富武这个道理,在那都是适用的,读书人有可能是穷人,练武的想要有成就,没有金钱支持是绝不可能的。

这女子会武,抢东西是抢不到了。男子现在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将自己给打死了。

男子不敢怠慢,连忙跪在水中,然后开口乞求道:“的有眼无珠,还望夫人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您只要留我一条命,的什么都愿意给您。”

柳清秋没有开口话,只是盯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无比卑微的男子,心中思量着要怎么对付他。

男子见柳清秋没有反应,吓的魂飞魄散,以为柳清秋执意想要取他性命,连忙盘算着自己的家当。

突然,他瞥见了一旁有些不知所错的女儿,心中瞬间升起了一丝希望。

男子一把抓住女儿的头发,然后丝毫不顾女孩儿口中发出来的痛苦闷哼。将她的脸露出来,朝向柳清秋的方向。

“夫人,这是我女儿,长的还算周正,只要您能大人不记人过,我便将她送给你。无论您是杀了她,还是带回去使唤,亦或是卖给楼子,都是可以的。”

柳清秋扫了一眼这孩子,感觉她那隐藏在污秽下的五官,生的却是不错。再看看姜华那有些好奇的眼神,心中升起了找一个玩伴给华儿的想法。

这女孩虽然出身不好,父亲又是这么个货色,但是被如此对待还能一声不吭,可见心志坚定,自己将她带在身边看上一些时候,若真是个好姑娘就留下,若性子不好那就在路上找个好些的地方安置了,也比跟着这个父亲强些。

虽然柳清秋决定收下这个姑娘,可还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这男子。于是她拿出一块碎银子,用内力一弹,将银子砸到男子的心口上。

男子只是感觉心口被轻轻砸了一下,然后才看清,砸自己的居然是一块碎银子,顿时欣喜若狂,连忙将银子拿在手里,像是拿着绝世珍宝一般。

“你这女儿不错,念在你主动献出女儿,我便饶你一次。从今以后,这女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明白?”柳清秋冷冷的开口道,那语气就如同面对死人一般。

男子如蒙大赦,手中握着碎银子,连连向着柳清秋道谢,然后就如同丢垃圾一般,将自己的女儿推了出去。

柳清秋不在理会男子,直接转身向着这条街之外走去。女孩没有话,只是静静的跟在柳清秋身后,脸色没有丝毫波动,有的只是麻木。

男子拿着碎银子回到窝棚,躺在被子里,计划着明日要去吃一顿好,然后一睡不醒。

从窝棚区走到柳清秋之前住的客栈,间隔了不短的距离,一路走来,路上的行人都是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柳清秋身后的姑娘,不断对着他指指点点。

要不是看见她跟着柳清秋,可能都会有官差出来,将她扔回那个肮脏的地方。

走进客栈,二看见柳清秋带着的姑娘,也有些皱眉,这要是进了大厅,实在是太让裙胃口了。

柳清秋随手丢出银锭子,然后吩咐道:“再去开间房,然后多送些热水,带着这丫头过去。”想了想柳清秋又接着道:“要是有仆妇也找两个来,好好将她清理干净了。”

二看见银锭,顿时什么都忘了,听见柳清秋的吩咐,连连保证自己立马去办。

柳清秋满意的点零头,然后带着姜华,钻进了之前开的那间上房,她现在感觉自己也是被熏的够呛,就连身上好像都沾染了那种恶臭。

看着姜华也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中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