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拽着徐芳园的手,道:
“丫头,我听闻你前些日子在镇上逗留了几日,还认了个师父,你那些识药开方的本事就是朝着他学的吧?”
徐芳园被孙婶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原主前段时间来过镇上不假,但那是来混吃骗喝的,绝没拜师这一。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忽然发现孙婶握着自己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丫头,你婶子我是个没读过书的,但我也听我那早死的相公过一个词,他怀璧其罪,你知道是啥意思么?”
徐芳园闻言一震,她抬眸,见着孙婶眼中的急牵
兀的,豁然开朗。
想来孙婶是怕自己再遇着和今日相同的境况,所以特地告诫自己。
不,是告诫。
不如孙婶已经帮她想好了答案。
她没有问自己从何得知的药方医理,而是直接以听闻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师父。
如此,若是日后再有今日的状况,徐芳园大可以此来做遮掩。
想到这里,徐芳园心绪有几分复杂。
孙婶竟替自己考虑到这个地步了么?
孙婶见着徐芳园沉默,憨笑道:“丫头,刚才你治消渴症的草药也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吧?”
“婶子,我家阿姐没……”
徐良田见孙婶越越煞有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
只是话还未完,便被徐芳园打断了。
徐芳园浅笑:“的确是师父教我的,婶子你若是信得过我,左右待会儿我要去药房,不如我替把药捡了你看如何?”
“那敢情好啊!”
孙婶呵呵一笑:“我刚才还在想等我这背篓里的野菜卖完,药房该是正忙的时候,既然丫头你愿意帮忙,我自然是最高兴了。”
孙婶掏出荷包:“丫头,那些草药大概要多少文钱,我先把钱给你。”
着话,她将荷包里的文钱统统倒出来,想要全部给了徐芳园。
“都是些最普通不过的草药,不值钱的。”
徐芳园粗粗看了眼孙婶手中的文钱,拢共才十来个铜板。
这十来个铜板,想来便是孙婶的身家了。
孙婶也是个可怜人,相公早死,没娘家可依靠,无儿无女,婆家更是早早地将她扫地出门。
好在她是个勤快人,时常挖野步镇上来卖。
可,白沙村挖野材人实在太多,孙婶卖野材钱也不过是刚够维持生活罢了。
徐芳园顾念着孙婶的家境,有些不忍:“待会儿我换了钱直接给你拿药就成,婶子你不必给我钱的!”
“那怎么行!”
孙婶皱眉:“丫头你家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饶是你现在有了几分本事,可家里需得要钱的地方多得是,我怎地能占你的便宜。”
话间,她不由分的将那些个铜板往徐芳园手里塞。
见推辞不了,徐芳园略微思量,很快有了主意:
“孙婶,我突然想起来那药方里的草药好些咱们村子里头都有,只有两味药需要买,我就买那两味药,如何?”
“真的么,其余的药村子里都有?”孙婶一愣。
“自然是真的。”徐芳园笑:“婶子你瞅瞅我和良田拿了好多草药来镇上想要去卖给药房来着,我哪能骗你呢!”
怕孙婶不信,徐芳园索性将背篓里用野菜掩着的甘草、赶山鞭拿出来给她看。
孙婶虽不识草药,却也是在药房里头见过这几味草药,由此对徐芳园的话算是信了个彻底。
恰逢这时,有个妇热得不耐烦了,叫了一声。
孙婶听言,再次抓着徐芳园的手,叮嘱道:
“怀璧其罪,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