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弦:“她和良田进了深山,他们已经走到了我打猎的地方,但你知道他们拿什么东西防身么?”
徐千林没有应声,但是他的胳膊开始颤抖。
防身的东西?
家里穷成那样,哪有防身的东西!
“一把镰刀,一根棍子。”顾南弦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锤在了徐千林的心坎。
顾南弦皱了皱眉:“双蝎山有多危险,我想你应该知道。”
“他们进山那会儿你喝醉了酒在家中睡觉,他们回家的时候,你依旧在睡觉。”
顾南弦的笑越来越轻:“所以你应该不知道你的一双儿女都在双蝎山上找到了些什么吧,不如让我给你?”
顾南弦饶有兴味的看着徐千林的发抖的背影。
他缓缓道:“蛇、兔什么的,都是你瞧见过的,我便不了,反正你曾经也是上过山的人,该是知道这两样东西要捉到有多难。”
“别再了。”听着顾南弦的话,徐千林到底是转过了身。
他咬着牙,无比怯懦地看着顾南弦:“顾大郎,我家的事你休要管,你不要再了。”
“不你如何能知道你的一双儿女多有本事呢?”
顾南弦勾唇浅笑:“你可知道芳园姑娘昨儿在镇上的杏林堂卖了一棵人参?”
人参?
徐千林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南弦,重复:“人参?”
“对啊,人参。”
顾南弦笑道:“足足换回十两银子的人参。”
“十两银子?”徐千林脸上的震惊越发浓烈。
顾南弦依旧只是点头,他:“能卖这么贵的人参,你知道长在哪里吗?”
“峭壁。”徐千林面如白纸,话音笃定。
虽他不懂草药,但也曾在深山里讨过生活。
像人参这样媳的玩意儿,他只听有经验的山人过。
他记得那山人抱怨人参那玩意儿太难采了,一颗十来年的人参竟是差点让他赔了一条命。
那山人还,若是再让他看到人参,哪怕百年的,他也绝不会去采。
深山老林的,脚底一滑就摔进了山沟沟里头,指不定哪被人找到就成了一堆白骨。
对此,徐千林深以为然,有命挣没命花,那钱挣着有啥用。
但是,现在顾南弦告诉他,他的闺女儿竟是去峭壁上采了人参。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这个做阿爹的没用,他们姐弟两个为了活下去,只能自己去深山里头讨活路。
想到这里,徐千林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你倒是清楚。”顾南弦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如此,你也该知道双蝎山上有虎豹财狼咯?”
徐千林无比沉痛的点头。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这些年,良田一直问他怎么买的酒,他从来没过。
不就是因着他是去双蝎山林深处打了野物拿去镇上换钱买的么!
他拿良田当孩子,也怕良田知道了铤而走险,所以每回都是含糊其辞,甚至借着醉酒装睡,以此胡弄过去。
顾南弦看着他:“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何你家穷成那样,你挣了钱宁可拿去买酒也不愿让你那一双儿女吃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