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抬眼,正好对上徐睿饶有兴味的目光。
一旁的顾南弦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他蹙眉,刚要开口,却被徐芳园抢了先。
她点头:“是。”
“听闻姑娘拿那酒给人治腿来着?”
徐睿笑:“那酒喷在伤口上可是涩痛得紧,人受得了么?”
徐芳园微微一笑:“一点点痛与那终身的残缺相比,徐老板会怎么选?”
徐睿一时怔怔。
痛一时和痛一世,明眼人都知该如何选。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面色如冰的顾南弦,有些讪讪:“徐某唐突了。”
“不唐突。”
徐芳园静静地看着他:“徐老板有话不妨一起问了吧,省的你藏在心头闹得慌。”
“他没有问题!”顾南弦轻哼一声,还没罢,便听到徐睿急急的声音。
“姑娘可是会医术?”
“会。”
“姑娘是如何知晓那酒能避免感染?”
徐芳园看着他:“老板你还不如问我师从何处?”
徐睿一顿,还真就顺嘴问了:“那姑娘师从何处?”
徐芳园脸上的笑意越发浅淡,看着徐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古怪。
徐睿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倒是清醒了。
这些日子,听得流光了那么许多,他都快变得和流光一样魔怔了。
寻常大夫若是被问师从何处,或许会毫无掩饰的回答了。
但像是阎罗煞温俞这样的神医,问他这个问题,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快些。
这丫头虽然够不上神医,但若是当真如流光所言,她的路子和温俞相似。
那问她师父是谁,和问温俞的师父是谁,有什么区别?
徐睿自觉唐突。
他干笑两声,抱歉道:“徐某多言,姑娘勿怪。”
“不怪。”
徐芳园柔柔一笑:“其实,我之所以不回答徐老板,只是因为师父嫌我不学无术,不愿让我出他的名字辱没他的名声罢了。”
“不学无术?”徐睿错愕。
徐芳园一本正经的点头,干脆将在九福堂与孙大夫的那一套又了一遍。
徐睿不比孙大夫。
他这人恨不能将别人的话里头的每一个字捏碎了来理解。
由此,徐芳园的那番辞,他一个字都不信。
虽然不信,但他不敢再问。
因为他能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即便不回头,徐睿都能感觉到此刻顾南弦的脸色一定阴沉的能够滴出水儿来。
徐睿冷汗津津。
流光不是顾南弦只是想拿这丫头当做挡箭牌的么。
既然如此,老六为何会这般生气?
难不成……
流光骗了自个儿,老六是真的想要娶这丫头?
徐睿心里头打了个哆嗦。
完了完了,他只是想确认这丫头对老六有无恶意,并不想惹怒老六啊。
就在徐睿惶惶之际,顾南弦直接略过他,径自走到徐芳园身边:“走吧,去拿你想要的酒。”
徐睿见顾南弦无视自己,更加惶恐了。
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挽回一下。
略作思量,徐睿一狠心一跺脚,跑到徐芳园的面前:“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这儿还有许多,姑娘若是全部拿去也是可以的!”
一面,徐睿还不忘在顾南弦面前讨功:“老六,你看我对我未来弟妹够大方吧!”
顾南弦给了徐睿一个白眼。
但徐睿却更加颠颠儿的领着徐芳园往里走。
徐芳园:“……”
好歹这么大酒庄一东家,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狗腿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