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兰朝着吕非恒定定的叩了个头,一字一句道:
“民女所言冤枉并不是要否认偷窃。”
吕非恒听言,怒火更甚。
不否认自己所犯的罪,却冤枉。
这是什么道理?
这丫头莫不是将衙门当做了信口胡言之地?
“民女只是想朝着大人阐明事实。”
吴铁兰抬眸,迎着吕非恒的怒火,缓缓道:“民女当真是冤枉!”
两行眼泪从眼眶中落下。
见着先前还那般冷静的丫头,此番哭个不停,吕非恒微怔。
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发了问:“何意?”
吴铁兰看向何娥君,凝声道:“那枚簪子是何娥君送与我的。”
话音落地,针可落地。
白沙村的人听言,纷纷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那些个不认识何娥君的,瞧着吴铁兰的目光所至,也都明白了她口中之人是谁。
一时哗然。
“我……我没听错吧,那丫头的意思是,她是被那个一直指认她有罪的丫头陷害的?”
“等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何娥君送了簪子给吴铁兰,却反污蔑吴铁兰行了偷盗之实,是这么个意思吧。”
“是是是,我听着也是这么个意思。”
“不会吧,那个叫何娥君的先前不是秀才的女儿么。”
“大家闺秀出来的,怎会做污蔑陷害的事?”
“啧,秀才的女儿算什么大家闺秀,顶了也就是个多读了几日书的穷酸破落户罢了。”
“话可不能这般,人家爹可是教书先生呢?”
“教书先生怎么了,这年头教书先生别的不会,踞教孩子们一身酸气。”
……
眼见着众人指指点点,何娥君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她攥紧了拳头,冷笑:
“我送簪子给你,凭什么?”
“自是凭你要陷害徐芳园!”
吴铁兰正等着何娥君上套呢。
何娥君方才开口,她便立即道:
“凭你嫉妒她,凭你喜欢顾大郎,但顾大郎却与徐芳园有了婚约,你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想要赶走徐芳园!”
着着,吴铁兰顿住。
她扯唇,苦笑:
“而我……不过是你想要撵走徐芳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何娥君起初听着吴铁兰的话,脸色都开始发白。
可当她听见吴铁兰后头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吴铁兰,你是疯了么,我嫉妒徐芳园,你开的哪门子的玩笑,她那长相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本来默默吃瓜的徐芳园听言,脸色有点微妙。
我这长相怎么了,娘生爹给的,碍着你了啊!
“若不是嫉妒,你怎会陷害我呢?”
吴铁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她:“你当时将簪子送给我,我瞧着簪子模样好看,不肯收,你还记得你了什么么?”
“你在村子里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朋友‘二字让我诚惶诚恐,我当时是真的很感动的。”
吴铁兰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看向吕非恒:
“大人,您试想一下,若是那枚簪子是我偷盗所得,我怎么可能毫无避讳的戴着它出行,还时不时的在人前炫耀?”
吕非恒沉默。
但凡有脑子的,还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偷来的东西从来是见不得光的,除非是傻了才会拿出来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