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非恒实在不敢相信与自己无事的安慰。
因为这一回,明明前三个月都很好,夫人连害喜的反应都没樱
但从第四个月开始,夫人却开始吐个不停。
吕非恒每一次看着夫人吐得那般厉害,都有一种错觉。
他觉得夫人若是再这么吐下去,怕是会将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眼下是孩儿在夫人肚中的第五个月。
可妇饶肚子还没有前三个孩子半大。
妇人每日以泪洗面,她怕自己吃不下东西饿着了孩子。
她拼了命的吃。
可越是这样,却越是吃不下。
眼下,妇人已经半月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长此以往,如何得行?
妇人哭着哭着面色微变,她不安地挣开吕非恒的怀抱,努力挤出一丝笑道:
“老爷,你看我又拿自己的事情来叨扰你了。”
“今日该是很忙吧,我方才瞧着你愁眉不展。”
妇人看着吕非恒担忧的目光,拼了命的想要转移话题:?“咳,老爷别担心,我待会儿就派的去请叶大夫,他医术高明,会没事的。”?妇人罢,便要离开。
但在转身的瞬间,身子陡然一倾。
若不是吕非恒眼疾手快及时抱住了妇人,妇人定是要摔倒在地。
吕非恒笑;“夫人,你怎地这般不心,若……”
话到一半,吕非恒怔住。
他呆愣的看着怀中妇人额上细密的汗,声音发颤:“夫人,你怎么了。”
“我……我……”妇人张着嘴,想什么,但实在没什么力气。
唯有苦笑。
意识昏昏沉沉,肚子如刀割绳扯,五脏六腑都在痛。
她隐约间听到一个声音——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了。
妇人很想干脆听着那声音的话,就这么睡了。
但她刚要闭上眼,忽的感觉到脸颊有些热热凉凉。
一颗接着一颗,好似珍珠大的雨砸在脸上一般。
妇人竭力睁开眼,看到了泪如泉涌的吕非恒。
怎么又哭了啊。
老爷,你可是堂堂的县太爷呢,你得有威严啊。
若是被属下看到了你这幅样子,那可怎么行!
妇人嘴角噙着笑,她伸手抚上吕非恒的脸颊:
“老爷,我好像保不住咱们的孩子了,我好像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话音还未完全从口中溢出,妇饶手已经垂落。
吕非恒嘴唇抖了抖,抱着妇人,走得更快了些。
他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
他尖叫:“来人来人,叫叶子均来,叫叶子均来!”
“快啊!快啊!”
仆人们听见喊叫,连忙探出头来看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瞧见自家老爷抱着夫人无比狼狈地在院里嚎啕大哭时,都是一愣。
有机灵的,连忙慌乱着去寻大夫去了。
“叫大夫,愣着做什么,去叫大夫啊,能叫来的都叫来!”管家大喊
仆人听令,又是一阵忙乱的奔走。
院里乱作一团。
“等等!”抱着妇人嚎啕大哭的吕非恒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管家,嘶哑着道:“叫徐芳园,白沙村的徐芳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