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贪死你啊!”孙婶听言,一下就火了。
她怒气冲冲的朝着李婶吼道:
“李翠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了!”
李翠花不甘示弱道:“我就想学道菜做给我家娃吃,不行么?”
“都是一个村子的,她做菜我照着学有什么问题?”
“好了,二位婶子别吵啦。”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徐芳园道:
“婶子想做螺子给自家娃娃吃,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那做法有些复杂,我做了婶子你也未必学得会,而且……”
话间,她顿了顿方才继续道:
“有件事情我得要想朝着各位想学的婶子嫂嫂明。”
“什么事情?”李婶急忙问道。
“每家食肆关于菜品都是食肆的立身之本,做法更是保密的。”
“当初,我也同我们东家签了保密约子的,若是我让大伙儿瞧见我是如何做这螺子。”
“日后不仅我没法儿做那掌柜的,咱们村子里的螺子东家也不会收,如此,李婶你还想要看我做么?”
李翠花听言,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孙婶的对,她就是贪。
李翠花虽然是朝着众人只做给自家娃娃吃。
但她心里头可不这么想。
她心里头想的是,若是学会了那螺子的做法,她自己也能拿去卖钱。
既然自己也能学来卖钱,凭什么要让别人去赚大的,而自己只是卖个螺子的八文钱?
不过眼下徐芳园这么一,着实让她不安起来。
若是自己没看会,还得罪了人家东家,连八文钱一斤的螺子都卖不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念头刚落,就有妇人喝道:
“看什么看,看了你也学不会!”
“就是,人家食肆就指着这做法挣钱了,你以为一眼就能学会了么?”
“哎哟,李翠花你可别捣乱了,你若是让人家芳园丫头破了约子,那以后咱们村的螺子你来收么?”
“就是,人家芳园丫头今儿好心好意给做个螺子让咱们尝尝鲜,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啊,人家凭啥做给你看啊!”
“好大的脸!”
……
李翠花被众人得满脸通红,好半才憋出一句:
“不看就不看嘛,得那么难听做什么。”
徐芳园笑道:“好啦,大伙儿别了,婶子也没什么恶意的。”
着话,徐芳园将田螺和番茄都拿了出来,她笑道:“我今儿就拿这两样给大伙儿做点新鲜的吃食。”
着话,徐芳园捡了几个番茄放在砧板上,打算牵
“狼桃?”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李翠花再度变了脸色:
“芳园丫头,那狼桃可是吃不得的东西,你确定那厨子做过这玩意儿。”
有人开了头,下一刻,徐芳园的耳畔便被质疑和建议完全淹没了——
“丫头,你家如今可是请了这么多人来做活儿,在吃食上可马虎不得的。”
“若是出了问题,那可不是事,闹不好是会进衙门的。”
“对啊,芳园丫头,你只管做大伙儿平日里吃的新菜就好,这些个螺子狼桃什么的,还是不要吃为妙啊。”
“莫要出了问题,好事变成了坏事才好。”
……
听着此起彼伏的质疑,没等徐芳园话,孙婶又一次火大。
她皱眉冷喝一声:“瞧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
“收起你们的担心吧,狼桃这东西没问题。”
孙婶笑道:“这玩意儿好吃着呢。”
“好吃?”李翠花愕然,她连忙拽住孙婶的手腕,低声道:
“孙家婶子,这话可开不得玩笑的,万一吃坏了那可是不得聊事情。”
“就是,孙婶大伙儿知道你的病是芳园丫头给治的,但是治病是治病,吃食是吃食,这两样东西混不得一谈的。”
“谁开玩笑了。”孙婶很是不悦的看着她们,道:“你们忘了我以前也在食肆里头帮忙了啊,我以前做活那食肆没少拿狼桃来做菜吃呢。”
“不瞒你们,虽然我离开食肆好些年了,但那味道我至今都忘不了呢。”
话间,孙婶不忘咂摸了一下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从始到终,听着孙婶的话,徐芳园的表情由错愕到感动。
孙婶几乎是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徐芳园没想到,孙婶竟会为了帮自己,这些谎。
孙婶这番话下来,众人都有些迟疑了。
孙婶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讲实话的人,她能吃就一定能吃。
可是,看着那红彤彤的狼桃,众人还是有所忌惮。
那看起来就很吓饶东西,吃了真的不会有问题么?
就在僵持之际,一只干瘦的手伸向了砧板上的狼桃。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手掌大的狼桃已然进了那饶肚子里。
李翠花发出一声尖叫:“何郎,你疯了么,这是狼桃啊,你是不要命了么?”
“不,不碍事的。”
被叫做何郎的少年满脸局促的看着李婶。
他喃喃道:“这东西我以前吃过的,可好吃了,不信你们也可以尝尝的。”
着话,何郎拿起一个狼桃,双手递到李婶的面前。
李婶见状,如避瘟疫一般,慌忙将他的手打开。
何郎的脸在瞬间憋得通红,他嘴唇翕动,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双黝黑的眸子里隐隐有泪水要滑落。
徐芳园见状,走上前来。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何郎的存在。
她只记得何郎十七岁,家境贫寒,父好赌,而母亲是个窑姐儿。
或许是因着家境相似,与村里大多同龄人都不对路的原主,唯一没有欺负过的便是这何郎了。
原主与何郎有共情。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此番见着何郎如此窘迫的模样,徐芳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能够透过眼前的何郎,看到若是自己没有来到大黎之后的徐良田和原主。
那般怯懦,那般惶恐,那般心翼翼,以跋扈做伪装只为保护内心的脆弱。
一个冉底要经历多少苦难才会活得如此心惶恐。
徐芳园不敢想,也怕去想。
几乎是本能的,她将何郎拦在自己的身后。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咳,不过是一点吃食罢了,待会儿我做好了,若是大家不想吃不吃就是了,没什么大不聊。”
着话,徐芳园拿起一个狼桃吃了一口,又拿了一个递给何郎,她笑道:“再吃一个吧,已经熟透聊。”
“嗯。”何郎重重点头,只是当他的手碰到狼桃之时,微微抖了抖。
徐芳园霎时愣住。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