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酬卿在徐家,硬是将肚子吃得鼓鼓才念念不舍的离开。
临走之时,程酬卿不忘站在徐家院门口仔细叮嘱。
“丫头啊,你可赶紧将食肆开起来吧,若是再不开起来,我这又要苦苦念想许久了。”
“徐家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家主子有求必应的。”晓儿也道。
徐芳园浅笑:
“食肆已经在修整了,我明儿去镇上看看,若是差不多了,便可以选个日子开张了。”
程酬卿听言大喜:“你明儿要去镇上?”
“嗯,对啊。”徐芳园有些莫名:“不去镇上,怎么看进度?”
“那你可以顺便带些做好的螺子去么?”
程酬卿道:“我今儿还没吃够。”
“你明儿来的时候再做点狼桃蛋汤吧,我觉得那个也挺好吃的。”
“对了,我刚才瞅着你家有兔子,那东西也可以吃吧?只是不知是怎么嗝吃法。”
“不过不管是什么吃法,徐姑娘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晓儿你家地窖里头有好些果子,要不我待会儿带些走?”
着话,程酬卿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徐芳园:“……”
服了,真的服了!
这两冉底是来道贺的,还是来搜刮吃食的啊。
徐家院内。
云恒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还在慢慢喝汤的顾南弦,深深叹息一声:
“六哥,你怎么还有心思喝汤啊,你没瞧见我嫂子去送那姓程的了么?”
顾南弦冷冷的乜了一眼云恒:“问得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你让我问的事情呢!”云恒听言,登时就火了。
“我还以为你喝汤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顾南弦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恒。
他知道云恒的话没完。
见着自家六哥毫无反应,云恒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
皇帝不急太监急。
合着他这么费心劳力还半点好都讨不到,到底是为了谁啊。
罢了罢了。
哥哥不急,他这弟弟的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帮忙急一下了。
云恒暗忖。
就算是为了嫂子吧。
这么好的嫂子可不能半路上被那个程酬卿给拐走了。
思及至此,云恒将满满的心事藏好,对着自家六哥道:
“六哥,我刚才问了嫂子她觉得程酬卿怎么样,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顾南弦捧着碗的动作一滞。
他的声音里有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担忧:“怎么回答的?”
“我嫂子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
顾南弦蹙眉:“什么表情!”
“少女动了情啊,那由内而发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云恒痛心疾首。
顾南弦的脸,陡然一黑。
见着自家六哥的反应,云恒这才终算是觉得平衡了一点。
对嘛,这才对嘛。
自家媳妇儿,对别人那般欣赏,算个什么事儿啊!
云恒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在被嫂子抛弃边缘而不自知的顾南弦。
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讲话,却是瞧见自家六哥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顾南弦沉声:“我累了,你扶我去休息。”
云恒震住:“哥,你怎么不接话啊?”
“想知道的已经得到答案了,还要问什么。”顾南弦淡淡道。
“可是……”
“我累了。”顾南弦重复道。
云恒一顿。
迎着顾南弦阴沉的脸,到底还是不敢再往下。
他知道,自家了六哥生气了。
和六哥相处这么多年,他哪里会瞧不出六哥的怒火。
可是!
云恒很是气愤。
分明是程酬卿的错,六哥生自己的错做什么!
算了算了,还是出去找嫂子好了。
此路不通,换条路就算了。
云恒又是委屈又是难免自夸。
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比自己还要关心兄嫂亲事的好老弟了。
……
看在程酬卿投了那么多银两的份儿上。
程酬卿所提的要求,徐芳园到底还是都答应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主仆二人骑来的马儿箩篼里全是徐芳园给的吃食。
眼见着箩篼都要满了,程酬卿却还是一副不知足的模样。
徐芳园终是忍不住了。
她干笑:“那啥,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待会儿还要回去洗螺子。”
她声嘀咕:“爆炒螺子还挺费时间的。”
“行行行,我们这就走!”程酬卿忙道。
主仆二缺即上马。
见着马儿离开过后,徐芳园刚准备回屋。
晓儿却是从马背上跃下,叫住了她:“徐姑娘,你等等!”
徐芳园狐疑。
晓儿接过程酬卿递过来的一个的木盒,哼哧哼哧的跑到徐芳园的面前。
他笑道:“徐姑娘,这是我家主子送给你的礼物!”
他不由分的将木盒塞进徐芳园的手里,甚至都没给徐芳园道谢的机会,飞快的和程酬卿骑马而去。
那飞窜而去的架势,就好似他递给徐芳园的不是贺礼,而是烫手山药一般。
徐芳园着实是被晓儿逃窜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
她紧皱眉头,心翼翼的打开木海
只见木盒里放着的是一枚通体晶莹的玉佩。
徐芳园狐疑地将玉佩拿起。
她虽不懂玉,却也能瞧得出这块玉佩价值不菲。
她面色微变,总觉得这样贵重的礼物不该收下。
将将走出院子准备找自家嫂子谈谈心的云恒,瞧见她手里的玉佩,脸顿时就青了。
他就知道!
那程酬卿就是个不安分的!
饭桌上不好显摆,这会子居然暗戳戳的给嫂子送了东西。
六哥送玉佩,他也送玉佩!
云恒哼了一声。
心这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连带着送给自家嫂子的贺礼都是一样的东西呢!
回去的路上,晓儿很是不解:
“主子,晓儿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那枚玉佩很贵吧?”
晓儿道:“就因为那徐家姑娘会做一手好菜,主子你就送给她那么贵重的玉佩,莫不是太大方了些!”
“大方么?”程酬卿浅笑:“还好吧。”
听得自家主子的笑声,晓儿更糊涂了。
“那丫头可是生财的树呢。”程酬卿道:“可不得要对她好些?”
“可是……”
晓儿皱眉:“主子上回不是让人去查了徐姑娘么?”
“是啊,查了。”程酬卿面露疲惫,似笑非笑:“可是,她不是她。”
“一日找不到人,我便一日被困在这连个吃食都没有的偏僻之处!”
晓儿闻言,若有所思。
“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程酬卿轻轻打了个哈欠,显然不想再往下讲。
晓儿只能将满心的狐疑吞下。
夜风凄凉,唯有漫漫漆黑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