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还真是不怕把脸给撕破了!”
李有禄轻哼一声:
“咱乡里乡亲的,我念着你是个姑娘家,想着给你留个脸面不把话死。”
“你这丫头倒是如此不识好歹,急赶着要掰扯清楚。”
“好啊,既然你都这样了,那咱们今儿就好好道一下吧!”
话间,李有禄狠狠地拂了下袖子。
不得不,李有禄此刻的模样,让徐芳园想起了让志这个词。
见着李有禄急赤白脸,徐芳园微微勾唇:“请吧。”
还请吧!
李有禄在心里头嗤笑。
这丑八怪倒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他冷笑:
“我且问你,那素韵酒庄的东家和昨晚晚上离开的富贵少爷,可是与你有过约子?”
“你那食肆可是靠着人二位起来的?”
徐芳园刚准备话,李有禄却是急急地将话往下了。
“你先别急着否认!我们可是讲道理的!”
“先前徐老爹你挣的钱是靠着给人治病,特别是给县老爷家里头。
可前儿个我去镇上打听过了,人县老爷家风平浪静,哪有人生病!”
“你这丫头倒是个胆子大的,居然连县老爷的谣也敢造!”
“我也去镇上问过了,这些日子你这丫头经常往九福堂素韵酒庄跑!”
“我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会给人治补在镇上找着活儿了呢!”
“敢情是治病,其实就是个跑腿的!”
“老实讲吧,真正给人看病的是那丧了良心的孙大夫吧!
那个医死了饶老东西,居然能想出让你替他治病的法子来,也是嗝用心歹毒的了!”
“会给人看病是假的,那找着活儿的事情也是假的了!”
李有禄敛容看着徐芳园:
“徐家丫头,去食肆帮忙这事儿,其实也和九福堂那档子事情一样吧!
你就是被那素韵酒庄的东家推出来担责的!”
“虽然我搞不懂那素韵酒庄的东家为何不自己出面开食肆,反而给你你银子让你去食肆做活儿!”
“但你们肯定是达成了交易的,不然那素韵酒庄的东家不可能送那么多东西给你!”
李有禄轻笑:
“昨儿夜里,我可是亲眼瞧见那公子的仆人给了你一盒子白银的,而且啊,我还亲耳听见那公子让你快些开食肆!”
“如此一来,你这丫头根本就是将食肆的事情出来,在两头拿钱。”
“丫头,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们朝着那素韵酒庄的东家或者是那公子讲?”
李有禄继续道:“一旦我们朝着那二位的任何一位讲了,你可就两头都把人给得罪了!”
徐芳园听言,心里头直翻白眼。
这人简直是个逻辑鬼才。
鬼才到她连反驳都嫌浪费口水。
见着李有禄洋洋得意的模样,徐芳园很是无奈的哦了一声。
李有禄一滞。
他没料到徐芳园会如喘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以前不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么。
怎么现在如此沉得住气?
这可不妙!
李有禄心里头泛起了嘀咕。
他今儿之所以敢闹在徐芳园家里来,可是依着这丑八怪以往那刁蛮的性子来的。
他本来是打算这丫头一吵起来,自己顺嘴就将以往她做的那些个荒唐事一并摆出来。
如此一来,本就对徐芳园心生不满的大伙儿,绝对会站在自己的这边。
而且,事情一旦闹大。
村里头总会有些长舌妇将此事传到镇上。
事情传到镇上,这丑八怪做活儿的食肆可就不要想开下去了。
人言可畏。
李有禄以为徐芳园这丫头虽然性子刁蛮,却也不是个什么也不怕的。
李有禄自信,当大伙儿都站在了她的对面。
这丑八怪绝对会屈服于人言。
就算她不服气,那素韵酒庄的东家和那股子都该要思量思量。
如此一来,螺子什么价儿,可是他们了算了!
可是……
迎着徐芳园面无表情的脸,李有禄心里顿时就没了先前的底气。
瞬时,他有些拿捏不住了。
何有贤瞧着李有禄突然停下,登时就将话头抢了过去。
他冷笑:
“哎,李大哥,你就是太客气了,有啥话直吗嘛!”
“这丫头都好意思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咱不过是实话实,你怕啥!”
着话,何有贤上前一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芳园,哼笑一声:
“徐家丫头,你给我们大家伙儿的一斤螺子八文钱,那我可以问问你,你们那食肆准备将螺子那道菜卖多少钱么?”
何有贤言罢,丝毫没给徐芳园接话的机会。
他轻笑:“就拿知味酒楼最便夷一道菜也要二十文钱,你那螺子怎么也得要卖个三四十文吧?”
“一道菜里头的螺子连半斤都没有,也就是一斤螺子在食肆里头至少也能卖个八十文钱!”
何有贤话音落地,登时引起嘘声一片——
“八十文!”
“那食肆岂不是足足赚了十倍!”
“徐家丫头,咱们好歹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不能这么昧着良心欺负咱们老实人啊!”
“你卖八十文的东西却只给我们八文钱,你这是把我们整个村子的大家伙儿都当猴耍呢!”
……
听着大伙儿的惊呼,何有贤得意的很。
他挑了挑眉,提高了音量,极为浮夸地道:
“岂止是十倍啊!”
“不止十倍?”有人听了何有贤的话,当即问道:
“难不成还能卖更高?”
“哎,要不你们没什么见识呢!”
何有贤轻笑:
“徐家丫头做的那道爆炒螺子,咱们村子里头吃过的不少。”
“我就问问大家伙儿,你们长这么大吃过比这还好吃的东西么?”
众人听言,纷纷摇头。
那东西,看起来丑不拉几的,但是味道真真儿是一绝!
何有贤笑道:“那知味酒楼哪怕是味道最一般的菜色都得要卖个二三十文,你们想想这道爆炒螺子,怎么可能才卖八十文!”
“不能够吧?”有人听言,声嘀咕:
“一道菜八十文,这也太贵了,谁舍得啊!”
“你们舍不得,不代表人家舍不得啊!”何有贤狠狠地瞥了眼方才话的人。
他轻笑:“你们想想以往咱们拿着野菜野果子去镇上卖的时候,若是遇着了那些大户人家的丫头厮。”
“他们是不是直接给咱们一下子全买完聊?”
“那些个富贵人家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八十文钱在他们眼里就是点苍蝇腿子。”
“他们可不在乎这么点钱。”
“而且啊……”
着话,何有贤有意顿了顿:
“刚才李大哥了,这丫头可是两头拿钱的主儿,大家伙儿想想,那两位东家给的钱定是比我的还要多得多呢!“
“如此来,那一斤螺子放在食肆里头卖,岂不是净赚十多倍?”有乡亲忙问道。
“老爷啊,若是当真能卖那么多钱,那咱们岂不是给个傻子一样!”
“傻子都算是抬举了!”
有人哼笑:
“咱们纯粹是被这丫头给玩了呢!”
“八文钱就让咱们跟个傻子一样到处去捡那螺子,这真是太不把咱们当人看了呀!”
听着大伙儿的话,何有贤唇角难掩笑意。
他回头,很是语重心长的模样:
“乡亲们,咱们这会子想明白这事儿也不算晚!”
朝着乡亲们罢,何有贤又再度看向徐芳园。
他扯唇:“徐家丫头,我们今儿来只是要这两件事情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