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孙的,你找了几年都没消息,这才托我几,哪那么快啊。”
男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孙临安:
“你这也太着急了,龙潭镇这么大不的地方,你总得要给我一些时间吧?”
“那,银钱可都花到地方上去了?”
孙临安怯怯地看着那男人:“上回你对我的大概花不完的……”
“上回什么啊上回!”男人没好气的打断孙临安的话:
“你托我办的可是两件事情,就那么些银子怎么够?”
“不够?”
孙临安脸色陡变,他惊惶:“可那是足足三千五百两银子啊,那银子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才三千五百两而已!”
男人啧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托我做的事是两件。”
“找那聋子和哑巴的父母这事儿,我寻人要钱吧,打点要钱吧,万一人家父母不愿意收下这对娃儿,我还得要塞钱吧?”
“再李员外那儿!”
话间,男人神色越发不满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李员外是根本不拿钱当钱的主儿。”
“我光是打点李员外府里的那些个仆人丫鬟什么的,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托我这两件事儿是为了什么。”
“你肯定是想着医好了那李员外家的千金,然后得那几万两的诊金,顺便再把这九福堂的一对累赘扔了吧。”
“咳咳,大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你的处境我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这九福堂维系的艰难,那三千两银子怕是你将九福堂抵出去才得到的,这样……”
男人着话,颇为理解的看着他:
“你朝着我你将九福堂抵给谁了?我去帮你好话。
我同他讲,等你治好了李员外家的千金,三千多两银子算的了什么。”
“咳咳,这倒不用。”
听着男人越扯越远,孙临安干咳两声,将其打断。
他讪讪道:“大爷,我想同你商量件事情。”
“商量件事?”男人皱眉看他:“什么?”
“就是……你能不能退四两银子给我啊。”孙临安的声音越发了几分。
“什么!”
孙临安话音刚落,男惹时就吼了起来:
“我给你办事只收你那么丁点钱,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不是……是我家那两个娃娃。”孙临安被男人吼得很难堪。
他局促的看着男人:“他们如今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我想让他们也去学堂念念书。”
“一个聋子一个哑巴连哪门子的书!”
男人听言立即嗤笑:
“再了,你都要把这两孩子扔回给人家原来的父母了,还做那表面功夫做什么,哦……”
话间,男人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孙临安:
“看不出来啊,姓孙的,平日里瞅着你老实巴交的,没曾想心眼子还挺多呢。”
男人用胳膊撞了撞孙临安,笑道:
“你是不是盘算着找着父母,对人你对这两孩子特好,想要趁机多要点钱呢?”
孙临安摇头。
他还没来得及否认,男人已经笑开:
“哎呀,老孙头,不是我你,你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得会如此真啊。”
“你自己动脑筋想想,那两孩子的父母若当真是有钱,怎么会把孩子扔在你九福堂的门口?”
“那肯定是养不活才扔的啊。”
“不是的,你误……”孙临安张嘴,好不容易插了话,却是立即便被男人打断了。
“瞧瞧你这急赤白脸的样儿了。”
男人哼笑:“我知道我中了你的心思让你下不来台,但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还能拆你台不成?”
“不就四两银子嘛,给你便是。”
男人阔气的从荷包里摸出几锭银子放到孙临安手里。
他哈哈笑道:“不过我估摸着你这银子多半是要打水漂了,人那父母愿意要这两孩子都不错了。”
面对朝着自己无尽嘲讽的男人,孙临安不想解释。
他郑重其事的朝着男人拱了拱手:
“总之,拜托你了。”
“没事了吧,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男人哼笑一声,没等孙临安回应,已经离开。
握着四两银子,孙临安站在九福堂门口,幽幽叹息一声。
他喃喃,苦笑:
“我怎么会舍得扔下那两娃娃呢,我只是怕真要去救李员外的千金,我这条老命该折在那里了啊。”
“我哪里不知道文武的父母若是当真有心,哪里会将他们扔给我,可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
“若是当真有一日我因为给李员外那千金治病丢了性命,那两个娃娃可怎么办啊。”
“徐家丫头那般率直且热心肠,怎么着我也不能让她去犯那个险啊。”
“若是真要死,就死我这个老家伙好了。”
……
里屋,床上紧闭双眸的男人眼睛微睁。
一丝刺眼的光照进眼睛,男人下意识的再度闭上。
眼前,再度变得黑暗。
但耳边,却是有一位老者喃喃的低语絮叨着传了进来。
……
色渐暗。
从九福堂离开的男人径自拐进一条巷。
他在某间房前驻足,环顾左右后方才心翼翼地敲门。
敲门声响了三声。
屋内传来怪里怪气的声音:“谁?”
“我。”男人皱眉:“快点开门,被瞧见了不好。”
大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是孙劳。
见着男人,孙劳似笑非笑:“怎么,我那叔叔给你什么了?”
“进去讲。”男人根本不打算搭理孙劳,他径自朝里走去。
孙劳被男人略过有几分不爽,倒也没表现出来。
他啧了一声,关门紧随而去。
堂屋里,坐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都吧,今儿的事儿办得怎么样?”
“我……”
孙劳刚要开口,被男人打断:
“你什么你啊,事儿办成那样,也好意思邀功?还嫌不够丢脸啊?”
“若不是那素韵酒庄的东家多管闲事,我今儿早办成事儿了好么?”
孙劳不服气:
“我就不信它九福堂日日都有徐睿那种人物来帮忙。”
“若是它当真有呢?”男人出言讥诮。
“若是樱”孙劳闻言,脸色一沉,他咬牙:
“那九福堂,我能烧一次就能烧第二次!”
见着男人还要出言讥诮,孙劳皱眉:
“算了算了,我懒得同你争,你那般得意你倒是问出来么?”
孙劳挑衅看着男人:“孙临安那老不死的到底从哪儿搞来的钱?”
“他不肯,不过也没关系……”
男人咧嘴笑开:
“抵九福堂的钱在咱们手里,只要他进不了李员外的府,那九福堂垮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