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换方才那套吧。”顾南弦重复的了句。
徐芳园亦是重复:“为何?”
顾南弦脸色微变。
自是因为……
平日里徐芳园穿的大多是行动方便且宽大的粗布麻衣。
许是因着不善女红的缘故,她的衣裳都是些成衣。
徐芳园身形偏瘦,那些个成衣穿在她身上虽合身,却大多是可以轻易的将她的身形囫囵盖住的。
可此番徐芳园身上的这身夜行衣却是十分贴合徐芳园的身形。
分明是最显老气的黑色,却愣是将她的身线勾勒的玲珑有致。
边的飞雨偶有溅到夜行衣上,少女的曲线越发动人。
徐芳园本还想问顾南弦为何一而再的这般讲,却是忽的看见他的目光做贼似的往自己身上瞟。
下意识的,徐芳园低头。
看着微湿的衣裳,徐芳园老脸一红:“……”
实话,徐芳园恨不能立即回去换回方才的衣裳,可是见着顾南弦那般神情,她又着实觉得有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朝着顾南弦嘟囔道:
“要不,还是就这样吧。”
“换来换去太麻烦了,我方才那身衣裳有些打眼,若是去到员府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顾南弦:“……”
好嘛,这一通话下来,倒是他无话好了。
“你是要同我一起么?”徐芳园浅笑着转移了话题。
顾南弦无奈,只能迈步朝前。
闷闷的应了一声是。
徐芳园点头,自顾自的笑:“有你在身旁,我倒是觉得稳妥不少。
实话,早前我还有些担心我一个人若是遇着突发的情况应付不来该如何呢。”
顾南弦:“所以我才要回来。”
徐芳园没再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
“对于员外府的情况你知道多少?”顾南弦很快将自己的心思从衣裳上抽离。
他侧头看向徐芳园。
徐芳园顿住。
顾南弦脸色微变。
“那你可知道李家千金住在哪间屋子?”
徐芳园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摇头。
顾南弦登时就变了脸色:
“你连那李员外府中是什么情况,那李家千金住在哪间屋子都不知晓,就这么贸贸然去闯,可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徐芳园忙点头。
顾南弦看她:“。”
徐芳园:“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顾南弦险些气炸。
徐芳园见顾南弦脸色极差,连忙为自己辩解:
“其实我也想去打探啊,但是有个词得好啊……”
徐芳园还未完,顾南弦先将她的话了出来:
“打草惊蛇?”
徐芳园忙不迭的点头,她嘀咕道:
“孙大夫之前同我讲过李员外的大概性子,那人多疑有暴戾,他根本就不将衙门和性命放在眼里。
那些个上门治病的游方大夫尚且被他折磨成那样。
若是我打探的时候被发现了他却不动声色就等着我上门,我一上门那不就等同于被瓮中捉……”
“等等……”
徐芳园的停下,觉得自己该换个词:
“岂不是等同于被人关门……”
“呃……”徐芳园又一次停下。
顾南弦无奈看她。
“总之就那意思吧。”徐芳园讪笑一声,她看着顾南弦:“
所以啊,我觉得还是随机应变就好。”
“你倒是挺有理由。”顾南弦被徐芳园的话气笑了。
徐芳园点头:“不是有理由,只是那李员外在龙潭镇上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话间,徐芳园有些沮丧:
“其实我有试着打探过的,但那李员外家活像是一个四周都被焊死聊铁箱子一般,根本无从下手。”
徐芳园浅浅叹了口气:
“既然明的打探不到,我便想着如此,倒不如直接去一探究竟好了,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我稍微机灵些该是可以应付得来的。”
“罢了。”顾南弦看她:“待会儿跟着我吧。”
徐芳园脸色一喜:“你知道?”
顾南弦点头:“云恒已经将李员外府中情况摸了个清楚,那李员外府中的确是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
“嗯。”顾南弦道:“暗卫极多。”
徐芳园听言,不觉困顿:“他一个员外设那么多暗卫做什么?”
“大概是树敌太多吧。”顾南弦缓缓道。
徐芳园不解。
“李家在京城……”
顾南弦开口,方才了几个字,却是发觉雨势渐大。
“还是换身衣裳吧。”顾南弦皱眉。
徐芳园的微楞,旋即反应过来。
她低笑:“就你能看到,不碍事的。”
顾南弦的脸陡然变红。
“再不走,这雨怕是要越下越大了。”徐芳园自顾罢,便朝前走。
眼见着女孩儿欢脱往前,顾南弦失笑,他转身回了趟屋后赶紧追上。
“再穿一件。”随手将徐芳园方才换下来的衣裳披在她身上,顾南弦道:
“凉。”
“可是这不方便。”
“喏,腰带。”顾南弦变戏法般的拿出一顶斗笠戴在徐芳园的头上,道:
“雨大,把斗笠也戴上吧。”
徐芳园:“……”
一炷香后,两人来到了李员外府。
李员外府上,灯火通明,全然无雨夜的肃静。
一如顾南弦所言,李家暗卫极多。
见着李家到处亮堂堂,徐芳园着实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她很是庆幸。
亏得云恒早有查探,不然自己贸贸然闯进来,怕真是还没找着李家千金住哪儿呢,倒先要被人发觉了。
云恒早已打探清楚暗卫换饶规律,两人趁着换饶当口儿,极为顺利的进了府郑
“往那边走。”
顾南弦指了个方向,拽着徐芳园的手,声道:“不要怕,不会被人发现的。”
徐芳园点点头。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李家千金的屋外。
比起其他房内的光亮,李家千金屋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
因着烛光的缘故,几抹人影,影影绰绰的映在了窗上。
徐芳园皱眉低声道:“里头怎么这么多人?”
顾南弦摇头。
他朝着徐芳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翼翼的将耳贴上墙。
徐芳园有样学样。
“令爱的身子并无大碍,待老夫施上几针再吃上几副药便好。”
屋内,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徐芳园和顾南弦听得那声音皆是一愣。
有人给李家千金治病?
“拜托先生了。”另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男人声音带着哭腔:
“实不相瞒,我家女已经病了多时了,这前来看诊的大夫不少,可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我家女这身子骨啊,眼见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