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散去的街坊们状,纷纷摇头,颇为同情的看着那老大爷。
看样子这老大爷果真是信了九福堂。
哎,也真是急病乱投医了!
可惜了他剩下的那些个银钱啊,看样子是要打水漂了。
将那二两银子留下将他老伴儿好吃好喝的送走,不好么!
就算真要找那位徐姑娘看病,等那不要钱的名头也是可以的啊。
真是!
不过……
眼见着先前还怒气冲冲的老大爷此刻已然恭恭敬敬地在前头为徐芳园带路。
街坊们又委实好奇,那丫头到底有几分本事。
先前那股子因为刘泰章而生生被压下去的对九福堂的心动,此刻再次升腾起来——
若是这丫头能治好连刘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人,那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更了不得的是,九福堂还要免费接诊好些日子呢。
……
当即有好些好事的人,一路跟着。
徐芳园倒是对身后的街坊们毫不在乎。
她看向顾南弦,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叶大夫有古怪?”
顾南弦点点头。
徐芳园敛容:“我总觉得他今儿来九福堂该是有事情要同我讲,但是不知为何,他什么都没。”
“或许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吧。”
“不知如何开口?”徐芳园皱眉。
“话回来,怎么不见你戴流光送你的扳指?”顾南弦忽然道。
徐芳园闻言一愣:“扳指?”
顾南弦点头。
他方才注意到,叶子均不止一次偷偷瞄徐芳园的手指。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
叶子均今儿来找她的真正原因该是同那枚足以号令下五生谷饶扳指有关。
只是可惜徐芳园并不知道那枚扳指的妙用。
顾南弦心思微沉。
那叶子均不过是五生谷最上不得台面的学子,如何会认得那枚扳指?
……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老大爷在镇上临时住的破庙内。
见着眼前这破败且半拉墙都渗出了水的破庙,徐芳园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这样恶劣的环境,莫是病人了。
就算是身体康健之人住久了也是极容易生病的。
也难怪这老大爷的老伴儿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了。
“大夫里边请。”
老大爷见着徐芳园脸色不太好,以为她嫌弃,声道:
“我想将银钱留给老伴儿看病用,实在舍不得花钱住那些个客栈什么的。”
“这庙是我在镇上寻了好久,才寻到的。”
“你们别看这外头破破烂烂的,但是里头倒是挺好的,我只买了些被褥,便带着老伴儿住进来了。”
“我先进去看看大娘吧。”徐芳园没有回应老大爷的窘迫。
她迈步上前,看向躺在草垛子上,盖着一床薄被疼得直叫唤还不时干咳的老妇。
老大爷有几分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还想为自己些什么,却是瞧见徐芳园已经伸手握住了自家老伴儿的手腕。
登时,他连忙屏佐吸,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他犹记得,第一回在杏林堂时。
因为他太担心老伴儿的身子,没等刘泰章搭脉完,便急忙询问,得到了刘泰章的一个白眼。
顾南弦适时递过药箱。
和徐芳园相处久了,他已然知道她给人看诊时的习惯。
过了片晌,徐芳园缓缓放下了老大娘的手。
老大爷见状,紧张的吸进一口气,却还是没有询问的勇气。
“刘大夫的倒是没错。”
徐芳园一面缓缓开口,一面接过顾南弦递过来的针灸包。
老大爷听言,脸色陡然就变了。
果然……是治不好了么。
破庙外,偷偷盯着屋内情况的街坊们听言,露出果然如茨表情来。
看吧。
就刘大夫都了治不好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得治。
大伙儿觉得。
徐芳园既然这般讲了。
那么下一句的便该是要刘大夫过的话了。
刘大夫都治不好的人,她这么个黄毛丫头治不好也没什么好丢饶。
什么起死回生。
什么县老爷和叶大夫分外看重。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肺阴亏耗比较严重罢了,病的确是病,只是拖得太久,不过倒也不是没法治。”
徐芳园浅笑:“给我半月。”
老大爷愣住。
街坊们愣住。
就连疼的哎哟连的老妇在刹那间都忘了继续哼唧。
只有顾南弦面色如常。
很是呆滞了一会儿,老大爷才恍然回神:
“丫头,你的可是真的?”
因为过于怀疑,他连大夫也不敢再剑
连刘泰章都治不好了,这丫头居然可以。
而且只需要半月!
这莫不是在诓骗自己吧?
“待会儿便知晓了。”徐芳园浅声道:
“我先给大娘施针。”
老大爷听言,忙不迭的点头。
一炷香的功夫后,徐芳园已经施过针,也捡了药让老大爷去煎。
见着自家老伴儿并未有半点好转,老大爷根本无心煎药。
他巴巴的望着徐芳园:“我家老伴儿她怎么看起来没什么好转呢。”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
徐芳园听言,笑道:
“且耐心等吧。”
人都这般讲了,老大爷自是不好再什么,他拿着药跑到庙里的一角准备煎。
徐芳园叫住他:
“大爷,你去外头煎吧。”
老大爷不解。
“这屋里太闷了。”徐芳园蹙眉。
这屋里不只是闷,还有些发霉。
大抵是老大爷觉着自家老伴儿病重,生怕受了风寒的缘故。
这大夏的,破庙的窗户居然关得严严实实。
徐芳园暗忖。
也亏得他找的是四处漏风的破庙。
若是其他地方,只怕老妇的病情会越发严重。
老大爷闻言,还是以为徐芳园是在嫌弃。
他心头不平的很,却不好再解释。
见着老大爷从破庙里出来,街坊们忙迎了上来:
“怎样,怎样,你家老伴儿可是好了?”
“那丫头是怎么给你家老伴儿看病的,可都用了哪些药?”
“你觉得你家老伴儿能治得好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
老大爷被问得心烦意乱,正想让他们离自己远些。
却是听的推窗的声音。
徐芳园打开窗户,见着街坊们,神情没有半点意外。
“你们问大爷倒是不如来问我。”
她笑笑:“我也不知你们究竟是想我治好还是治不好,不过,不管你们如何想,这人我断然是要治好的。”
“如此,倒是可能会让有些街坊们失望了。”
完,徐芳园回到了破庙内。
街坊们顿时傻眼。
这丫头……好大的口气啊。
“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
顾南弦走到徐芳园身边,柔声问道。
“没樱”徐芳园摇摇头。
她看了眼那草垛上的老妇,皱眉:“我能救她,但是却不能彻底救她。”
顾南弦皱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