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做了这些,我顺便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情。”顾南弦唇角勾笑,缓缓道。
徐芳园微滞。
她觉得以顾南弦离开的时日,将这几件事情处理完已是不易。
却不想,他居然还做了别的事情。
她好奇看他。
除去处理了宇正则的身后事外。
顾南弦还去了趟金域岛。
那里是老二琦广船帮的所在。
虽然云恒对顾南弦二哥的船帮只是遇着了些麻烦,算不得大事,就算真遇着了麻烦,以二哥的手段,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但顾南弦总是不放心。
他觉得那人竟能那般得意的派人跑到自己跟前来那些个狠话,自然是有所动作的。
于是,他去金域岛查清聊船帮所遇到的麻烦到底都有哪些。
就如云恒所言。
船帮近来所遇到的麻烦的确都是些诸如被拦截或是货物落水亦或者是遭遇海贼之类。
每一回的麻烦都被琦广派人顺利解决了。
但顾南弦却发现,麻烦虽然已经解决,但同样的问题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最近半月,每一同样的问题都在重复上演,且次数越来越频繁。
以前琦广只是让手下人解决,现在出现的问题太多太密,琦广也不得不从船帮的大事中抽出身来。
顾南弦发现,就在琦广抽身处理那些‘麻烦’的同时,船帮的账本出了问题。
底下各支的交上来的账目和琦广手中的账目对不上。
顾南弦让云恒手底下的账房对了下船帮这些年来的所有账本,发现其中差出的银钱数量居然有千万之多。
如此之多的银子足以组建第二个船帮了。
而如此数量银两的缺漏一旦被船帮的客商知晓,船帮无法再经营下去不,只怕还会负债累累。
琦广知晓此事后,半晌回不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对顾南弦,他会调查清楚事情,给顾南弦一个交代。
云恒原本就对顾南弦查二哥生意的事情十分不解。
一看到当真查出了问题,当即就在一旁朝着顾南弦解释,这一切定是与二哥无关,二哥向来最重兄弟情义,断然不会用船帮给自己谋取私利。
徐芳园闻言,略有感慨。
除开云恒和徐睿外,她并没有和顾南弦其他的结拜兄弟接触过。
但只是听顾南弦述,她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情深义重。
徐芳园暗忖,一般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该是会自己毫不知情。
而琦广却是主动担责。
而云恒……
徐芳园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真是关心则乱?
云恒这人好些时候精得跟个猴儿似的,怎么这时候倒是转不过弯儿来了。
顾南弦怎么可能会怀疑琦广?
“二哥毫不知情。”顾南弦浅笑一声,似也对云恒的的讨饶无可奈何。
顾南弦并未答应让琦广自己去处理这事儿。
账目的问题一早便樱
若不是近来纰漏太大,根本察觉不了。
早前数量大多很,分布也很分散。
即便是云恒手底下那位做了多年账房的先生也是足足看了一才看出问题。
顾南弦以为,船帮和镖局一样,都是有了内鬼。
从账本上所折射出的问题来看,那内鬼在船帮的地位不低。
如此,但凡琦广有所动作,必然会打草惊蛇。
所以,顾南弦让云恒拿了银钱出来暂时填补了船帮的纰漏。
他让琦广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一切让云恒来处理。
“云恒?”徐芳园愣住。
这事儿云恒靠得住么?
虽然云恒手底下有许多商行,但见惯了云恒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徐芳园实在很难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似看出了徐芳园的想法一般,顾南弦浅浅一笑:
“靠得住。”
云恒虽然年纪,看起来也没个正形。
但这事儿还非他不可。
云恒的性子最是容易让人想到‘纨绔子弟’四个字。
这样的人最不容易让人怀疑。
徐芳园听罢,虽然还是存疑,却也没了先前那般困惑。
其实想想也是。
若是云恒半点真本事都没有,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商行怕是早都废了。
“好啦。”
顾南弦用下巴蹭了蹭徐芳园的发:“这便是我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了。”
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若是不和你,我都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徐芳园听言,心情颇为五味陈杂。
虽然顾南弦半个字没提危险,但徐芳园却是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有多难。
她都不知道,他这般难。
“没什么难不难的。”顾南弦微微笑道:
“他们当初将身家性命交与我,我总得对他们负责。”
话间,顾南弦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结拜时的誓言。
而今,他的承诺还未兑现,大哥却已不再。
顾南弦的眸子不由得黯淡几分。
徐芳园见顾南弦神情沮丧,心的环抱住他:
“自责留待大仇得报之后吧。”
顾南弦闻言一顿。
他垂眸,见着女孩儿坚定的眸,微怔之后,旋即笑了起来。
他点头:
“好。”
他看着女孩儿,有意岔开话题:“我的事情完了,讲讲你吧。”
徐芳园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不管是金家还是李员外府上,她所做的不过都是医者本分。
与顾南弦所经历的事情而言,她所做平淡普通。
“辛苦你了。”
听罢徐芳园的话,顾南弦心疼的看着她。
徐芳园抿唇微笑。
“对了。”
徐芳园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顾南弦:“对了,有件事情我想我需要对你讲。”
顾南弦看她。
“流光走了。”
顾南弦神情微僵,须臾之后,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终是留不下他。”
他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似在自嘲:
“我一直希望他能放下,却也一直都清楚,他不可能放下。”
以己度人,他自己都无法放下的东西,如何可以去希冀于流光?
徐芳园不由沉默。
“很好笑吧。”顾南弦浅浅叹息一声:
“流光一直以为他回去过后可以朝着家族证明自己,他想让当年抛弃他的父亲后悔,殊不知当年他的父亲之所以将他抛弃不过也是为了护他性命。”
徐芳园愣住。
“下间或许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但流光的父母绝不是。”顾南弦垂眸,眸底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