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夕一夜未归。
徐芳园也就一夜未眠。
她担心仓夕,也担心顾南弦。
虽然仓夕找到了雪灿,以仓夕的本事,将雪灿送到下山茶庄,断不会出事。
但徐芳园总还是觉得不安。
那雪灿虽能解世间万毒,但若是解不了顾南弦的毒该怎么办?
当朝阳斜斜的照进客来居时。
仓夕踏着阳光进屋。
见着脸色苍白且疲惫的仓夕,徐芳园慌忙迈步上前。
两人同时开口:
“你……”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徐芳园微楞:“什么?”
“顾哥哥无碍。”仓夕道:“我已经将雪灿交给了他三哥,他三哥只需一日,雪灿便能到顾南弦手郑”
徐芳园听言,顿时不知该什么好。
仓夕看着徐芳园,觉得眼前似乎有好几个她。
他拧了拧眉,一派无邪的模样:
“我好累,要睡会儿。”
“好。”徐芳园连忙点头:“我扶你,正好……”
着话,徐芳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仓夕的手。
毫无意外,先前才被自己包扎好的手掌,此刻又是一片殷红。
徐芳园头大,待会儿给仓夕重新处理了伤口过后,一定要让人盯着他。
真是半点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她皱眉,刚想要仓夕几句,却是见着仓夕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徐芳园僵住。
她顿了半晌,才颤着手去触仓夕的脖颈。
嗯,只是晕倒。
她有探了探仓夕的脉搏。
如常。
看来真是累极了。
徐芳园稍稍松下一口气。
正好此时有伙计打算开门,见着倒地的仓夕,慌忙跑了过来: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睡着了。”徐芳园无奈的笑了笑。
她对伙计道:
“正好你来了,帮着我一起将他扶到他屋里去吧。”
伙计连忙应声是。
徐芳园给仓夕处理了伤口,又让伙计给仓夕熬了药,还吩咐了伙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仓夕再做重活了之后,方才离开。
她刚才从仓夕屋里走出来,孙婶慌忙上前:
“哎哟,丫头我到处找你呢!”
徐芳园挑眉:“找我?”
“是啊。”孙婶点头,见着徐芳园还穿着昨儿那件衣裳不觉蹙眉:
“哎哟,芳园丫头,你怕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徐芳园微微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
哦,云霓宴。
她先前倒是真忘了。
“哎好在我还记得,时间也还来得及。”
孙婶吁出一口气:“那啥丫头你先去梳洗一下再将昨儿个奕?送你的衣裳换上。
方才苏府的人来了消息卯时末过来接你。”
完不等徐芳园回答,孙婶急吼吼的将她推进了房里。
徐芳园原本以为自己在大黎呆了这许久,穿衣梳头什么的已经驾轻就熟。
不曾想,苏奕?送来的裙子实在是繁琐的紧。
她鼓捣了许久,依旧没能穿好。
徐芳园很是绝望。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这衣裳都能复杂出一朵花儿来。
而屋外的孙婶已经有些焦急了:“丫头,可好了?”
“还未。”听得孙婶的声音,徐芳园犹如找到了救星:“婶子你可以进来帮帮我么,这衣裳我不太会穿。”
孙婶自是答应。
不过饶是孙婶,也弄了好一会儿才替徐芳园穿好。
“哎哟,丫头你可真好看!”孙婶给徐芳园捋了捋裙摆,一脸艳羡的看着徐芳园:
“人人靠衣装这话果真是没错的。
以前我便觉着你长得好看,如今换了这身衣服,真真儿个比那些个大家姐还要高贵。”
“婶子你可莫要挖苦我了。”徐芳园听言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觉得孙婶真是客气。
想当初她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丑八怪。
如今经过调养,脸上那些个痘痘疤痕都没了,但颜值……大概也就在中等吧?
想到这儿,徐芳园惊觉,自己虽然有给自己调养,但其实还真没仔细看过脸好过之后的自己的模样。
“我可没有挖苦。”孙婶摇头。
她满眼惊艳。
其实最初听奕?叫徐芳园美人儿姐姐的时候,她以为奕?是挖苦徐芳园,便想要提醒她莫要乱剑
女子没有几个不爱美的,虽芳园丫头平日里都是素面朝,但孙婶觉得奕?这般叫她,总是会让徐芳园心头不舒服。
可是当她刚要提醒的时候,却是惊觉。
那个在村里叫出了名的丑八怪徐芳园根本不丑。
容貌清秀不,还有一股隐隐的贵气。
而这种贵气是孙婶以往从未见过的。
惊觉此事的孙婶当时其实是很想要问徐芳园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滞住了。
问什么?
问她知不知她很美么?
孙婶在心头自嘲的笑,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会想起问这般荒唐的问题。
之后的相处中,孙婶发觉徐芳园对自己的外貌其实并不太在意,也就更没有要问的心思了。
……
见着徐芳园那般恣意无谓的神情,忽的孙婶又很想问她是否真不知了。
“怎么了?”徐芳园发觉孙婶出神,不由浅声问:
“可是不舒服?”
“没没樱”孙婶收回心思,她笑道:“就是觉着差个发饰。”
“发饰?”徐芳园挑眉,她拉开抽屉,瞧见了里边自己常用的那根木簪。
她将木簪拿出:“就这个吧?”
“这……”孙婶为难。
这木簪实在是过于朴素了。
她记得上回徐家翻修院子的时候,顾南弦和他的朋友们似乎拿了许多贺礼过来,也不知道那些贺礼里头可有首饰什么的。
“就这个吧。”徐芳园浅笑:“我本也只是个陪衬。”
孙婶顿时恍然。
也是。
芳园丫头之所以能去云霓宴是因着吴铁兰。
而吴铁兰对芳园丫头势必没安什么好心的。
想到这里,孙婶也就不再强求。
她笑盈盈的将那根木簪插到发髻上:“丫头,好了。”
徐芳园点点头,看着镜中模糊的面容,她浅笑:
“那今儿个客来居的事情就麻烦婶子了。”
“瞧你的这叫什么话!”孙婶故作嗔怒:“本就是我该做的,哪里需得要麻烦二字。”
徐芳园听言笑了笑没应声。
孙婶却是担忧起来:
“丫头,虽你今儿去是想要帮衬着奕?,但是你自个儿也要心些才好。
我估摸着吴铁兰那丫头对你该是没安什么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