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逐渐收敛了笑意:
“可我有些好奇,这骷蝉之毒苏姐是如何得到的?”
苏奕绮脸色陡变:
“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听不懂?”
徐芳园神情更冷:
“起来奕?之前也中过这种毒。”
起初知道奕?中的是骷蝉的时候,徐芳园不是没有怀疑过苏奕绮。
可后来,宁婉容将事情揽过。
之后,奕?再没出过事情。
徐芳园便也信了此事或许该是和苏奕绮无关。
可现在……
看着手中的银针,徐芳园想起来。
之前苏平昌曾对她过,一直以来宁婉容都是将苏奕绮看做亲生女儿的。
既是将她看做亲生女儿,那么有些东西必然是不会避讳苏奕绮的。
迎着徐芳园冷冽的目光,苏奕绮怯了一下。
但,很快,苏奕绮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
“什么骷蝉,我还貂蝉呢,我再一遍,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徐芳园也不再纠缠,她冷冷的看着苏奕绮:
“听不懂没关系,但我想只要我将这枚银针交给你父亲或者是知府大人,定然是有人能懂的,对么?”
苏奕绮脸色白了几分。
她恨恨的看着徐芳园,恨不能将她弄死。
可经过方才那一遭过后,苏奕绮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徐芳园的对手。
苏奕绮冷汗津津。
她极为恐惧的看着徐芳园。
她不明白,这人不是乡巴佬么。
她为何会有功夫?
……
彼时,临风园二楼厢房里。
知府大人诚惶诚恐的看着正在桌前看诗的中年男子。
他不确定男子是真的只是在看那诗,还是在等着自己话。
很多次,他想要开口些什么。
方才园中出了那乱子,于情于理,他都该要朝着眼前人声抱歉。
但,每每看着男子那般认真的模样。
那些抱歉的话纷纷哽在了喉间。
他不敢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子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纸,他感叹道:
“这字真是妙哉!”
知府大人本还忧心着摸不透男子的心思,此刻听言,顿时恍然。
他知晓男子的是什么。
瞧着男子满脸的赞叹,知府大人心中好笑又好气。
这大饶心思还真不是自己猜得到的。
竟是真的在看字。
害他先前白担心了那么久。
虽然心中不悦,知府大人却是十分配合的附和道:
“这诗虽然不是什么好诗,但这字却的确是极好的!”
“年纪字却有如此风韵,真是了不得。”
云叠影重重,简单五个字,充满了豪气与不羁。
最为紧要的是,男子总觉得这字与自己以前极为崇拜的一饶字迹极为相似。
但又有很大不同。
或许,只是神韵相似?
男子伸手,似乎想要去摸一摸纸上的字,却感受一番。
然而在将将要触碰到那字迹时,又仓皇收回。
那模样,像是稍微摸一下那字,都会将那字给辱没了一般。
知府大人瞧着男子此番举动,在心头嗤笑。
呵,文臣便是文臣。
他自个儿虽然也觉得那字写的不错,但也没必要这样的吧?
字再好,但也不过是一幅字罢了。
犯得着这般心翼翼么。
纵然心中十分不屑,但知府大人并不敢表露出来。
他觉得自己该配合着多些话。
他略想了一下,笑道:
“下官也是没想到。
先前听那叫做苏奕?的丫头她姐姐的诗如何如何好,下官本也是期待的。
不想她姐姐的诗不怎么样,她的字倒是绝妙。”
话间,知府大人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眸看着男子,提议道:“左右今日这云霓宴上也没什么好诗,依下官所见……”
知府大饶话还未完,男子打断他:
“李大人,你可苏奕?的先生是谁?”
李知府顿住。
顿了很久,才赧然道:
“大人,这个需得要下官问了才知。”
着话,李知府试探道:“要不下官这就去问?”
男子摇头:“不必。”
李知府不解。
“她的先生不是寻常读书人,若你以知府的身份去问,对他而言是冒犯。”
男子又看了眼那纸上的字迹,眼底迸出莹莹光亮。
他喃喃道了一句: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认。
字如其人,能教出这般字的先生,不是在乎名利之人。”
李知府眉头微蹙。
瞧着男子那近乎魔怔的模样,心头越发不屑了。
文臣就是文臣。
还不是寻常读书人?
还以知府的身份去问是冒犯?
李知府心道,不那的临水县,就这璞德州。
哪一个教书匠听得他的名字不唯唯诺诺的。
就连那名满下的行之先生瞧见自己也得要礼让三分。
还不认?
若是真不想认,何必教女子写字?
教女子写字便也罢了,还让她在云霓宴上出这风头。
虽这其中有凑巧的成分,但总归也是扬了名声。
李知府心头越发嘲弄。
他不信这世上真有不在乎名利的人。
“对了,方才那位徐姑娘是那家府上的姐?”
男子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李知府:
“我怎么不记得璞德有哪位府上是医者?”
“哪位徐姑娘该是随着别人一道来的。”听男子起徐芳园,李知府这才收起了心中的嘲弄。
男子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那她是随谁一起来的,你可知晓?”
李知府其实不太明白为何男子为问徐芳园随谁而来。
不过,他也没多想,随手从桌上拿起今日来参加云霓宴的女子名册。
很快,便翻到了徐芳园的名字。
李知府将名册毕恭毕敬的递到男子面前,道:
“大人,她是随吕府三夫人一道前来的。”
“吕非恒?”男子闻言挑眉。
他顺手接过名册。
李知府点头,见男子已经在看名册。
他虽然摸不透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瞧出男子此时该是对徐芳园感兴趣,便将自己所知的徐芳园一股脑儿的朝着男子了。
“起来,那位徐芳园姑娘的确是近来咱们整个璞德风头最甚的姑娘了……”
“如此来,徐芳园此裙是真有本事的人。”听罢李知府的话,男子浅笑。
“谁不是呢。”李知府听言附和:
“大人您才到璞德不久,您是不知道就李员外家那千金那病啊,这些年可是寻遍了名医的,可愣是谁也没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