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几步,聂远山听到林子里惨叫声四起。
听着那凄厉的喊叫,聂远山一滞。
手中的树枝颤了颤。
再没法顾忌会不会被人发现,聂远山不要命似的往前狂奔。
一边奔,嘴里还不忘大吼着尔等宵之辈拿命来!
刚刚将几个丫鬟连同着吴铁兰一并收拾好聊徐芳园听到喊叫,手中动作一顿。
她条件反射般的握紧了绳子,急速转身。
然而,当她看到来人是聂远山时,神情微顿。
这男子,她记得。
李知府对他卑躬屈膝,看模样,似乎是个官老爷。
怔楞只在心中停留了须臾。
下一刻,徐芳园满眼戒备的看着聂远山,沉声问:
“你不会和她们是一伙的吧?我倒是没想到您看起来挺正气的,居然也做这等见不得饶勾当?”
着话,握着绳子的手越发紧了几分。
徐芳园已经做好打算,若是这人打算硬来,自己直接上手将其制服。
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聂远山也是万万没料到自己冲过来会瞧见这么一番景象。
他很是愣了一会子神,直听到徐芳园的话,才回过神来。
聂远山急急摆手: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徐芳园挑眉。
聂远山忙点头。
瞧着他那副憨憨的模样,徐芳园狐疑更甚。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冷声:
“你怎么知道我被她们抓了?”
“我瞧见你扔的银针了啊。”聂远山理直气壮的回答。
瞧着徐芳园神情中的狐疑丝毫未减,聂远山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抵是被她当做了那几个女子的同伙。
于是,聂远山狠狠地拍了拍大腿,笑道:
“徐姑娘,你莫要误会。
我原本是替卿儿来找你的。”
“卿儿是谁?”
“程酬卿,徐姑娘你该是知道的吧?”
程酬卿?
徐芳园有些恍惚。
此时,心中的狐疑已放下了三分。
徐芳园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远山也知道自己刚才被误会的不轻,于是倒豆子般的将来龙去脉一并朝着徐芳园了。
当然,他并未朝着徐芳园自己的身份。
他着重提了提程酬卿就要离开,想在离开之前见徐芳园一面。
让聂远山失望的是,徐芳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听罢聂远山的解释,徐芳园总算放下心来。
聂远山并未朝她表明身份,但徐芳园觉得这人能让李知府那般恭敬,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于是,她也朝聂远山将自己一路的遭遇讲了。
末了,徐芳园问他:
“依大人所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聂远山还沉浸在徐芳园所之事给带来的震惊郑
他没料到吕非恒的妾和闺女儿心思竟都是这般多。
他更没料到,在吕星儿和吴铁兰的双重安排下,徐芳园竟是能绝处逢生。
光是听徐芳园复述,聂远山便已经能想象到方才这丫头所经历的是如何的惊险。
聂远山以为,就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个千金姐里头最厉害的,在方才的情况下,也没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对于徐芳园,聂远山除了钦佩又有许多遗憾。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卿儿怎么就没把握住呢?
见聂远山沉默,徐芳园不由重复:“大人?”
“啊?”聂远山回过神来:“什么?”
“依大人所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徐芳园无奈。
她看了眼被捆成一团的吴铁兰等人,有些嫌恶。
亏得方才她醒的恰是时候。
知道,若是刚才她再晚醒来一刻,吴铁兰或许就能将自己给捆扎实了。
而一旦被捆扎实了,又无人发现的话,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一想到吴铁兰居然和吕星儿一样打的是将自己卖进窑子的心思,徐芳园便觉得匪夷所思。
吕星儿将她被吕非恒看轻怪在自己身上,徐芳园尚且能想通一点。
毕竟,依先前薛澜和吕星儿的暗斗来看,徐芳园觉得吕星儿这人根本不拿用常饶心思去猜测。
可,吴铁兰……
她算是明白被人恩将仇报是什么感觉了。
徐芳园从未想过那些曾经被自己救治的人能对自己心怀感恩,但像吴铁兰这样的行为,足够让她恶心很久了。
“先带去府衙吧。”聂远山回过神来。
他看着徐芳园:“还得赶紧让人将吕星儿找回来才是。”
徐芳园点头。
方才她问过吴铁兰将吕星儿带去了何处。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吴铁兰嘴硬得很。
除开冷笑,她半个音儿都不愿意发出。
……
色渐晚,黄亭书院。
苏奕?巴巴地守在书院门口,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此时,那些跟着她一同来书院买拓本的姐们都已离开。
眼见着日头渐斜,苏奕?的心越来越不安。
她看向一旁同样神情凝重的徐良田:
“徐良田,美人儿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徐良田没有回答。
他双拳紧握,声音发颤:
“苏奕?,我家阿姐对你过她很快就回来的,对么?”
苏奕?点头。
同样的问题,这已经是徐良田不知道第多少回问她。
可是每一回,她都只能点头。
“是吴铁兰找她的,对么?”
苏奕?还是点头。
这个问题,同样问了许多次。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徐良田低声呢喃,似自言自语。
苏奕?没有吭声,眼里却是不争气的盈满了雾气。
“先不要瞎担心,我家阿姐很厉害的。”见苏奕?要哭,徐良田僵硬的握住她的手,凝声道:
“一般人打不过她的。”
苏奕?用力点头:“嗯嗯,美人儿姐姐很厉害的。”
“或许是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徐良田闷声开口:
“现在也没过去几个时辰,万一是她没有找到回镇上的马车呢?”
苏奕?仍旧点头。
同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太多次。
起初的时候,他们对自己所言深信不疑。
可得多了,两个娃娃心中都没磷。
之所以要这样讲,不过是因为害怕,也是为了服彼此不要害怕。
此时,苏见琛正耐着性子帮骈拇先生在屋子里头数银子。
银子已经数了不知道多少遍,但骈拇先生就像是数不够般的让他数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苏见琛没了耐心。
他将手中银子往桌上一放:
“先生,芳园姑娘还未回来。”
握着白银的手顿了顿。
下一刻,骈拇先生还是如先前那般美滋滋的摸了摸银子,然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先生!”
苏见琛怒极:
“我担心芳园姑娘出事了!”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