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实话。”
“我没骗你，我说的就是实话。”
……
“你答应我了，我讲真话你不生气，你才是骗子。”
瞧那张脸冷漠的，八月的天，最炎热的月份之一，她都觉得冷。
“想吃什么？骨头汤？”
程渺不愿意：“我又没断手断脚，我想吃鱼片粥。”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忍得住疼吗？”
这点疼算什么，她已经忍了一天了。
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你先别问这个问题，等我吃饱再说。”
两人份的粥都让程渺吃了，易桁满意的同时，心里又多了别的疑问。
“中午没吃饭？”
程渺看向别处：“我就……就是想吃了，你是不是嫌我吃的多？”
“没有，绝对没有，我很满意，你就应该多吃点，每天吃拿点东西像只猫一样。”
“你还是嫌我吃多了，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易桁一时无法反驳，“吃饱了吗？”
程渺十分失望的长叹一口气：“我吃了两人份的，你还问我有没有吃饱？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能吃？”
“……”易桁决定不讲话了，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到了医院，脚部拍了片子，当医生告诉她趾骨骨折的时候，程渺在沉默的两分钟里，问候到石善的祖宗十八代。
出来时，她是趴在易桁的背上，如果不是易桁带她来医院，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情况会有这么严重，她以为就是软组织挫伤而已。
“还疼吗？”
程渺将脸往易桁的脖子处靠近了些，轻吻擦过他的侧脸。
“不疼。”
“那刚刚谁躲在我怀里哭的像个孝子？”
“……”“你能别提吗？我两次开颅手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程渺易桁很近，能听见他叹气的声音：“如果当时知道你是做了手术，就算命没了我也不会走，现在说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程渺将易桁搂紧了些，“医生说我这不影响上班，我得去买个拐杖。”
“……”易桁将程渺放进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买什么拐杖，当你男朋友是摆设。”
“你很忙，我不想麻烦你。”
“再忙，送你上下班的时间还是有的。”
程渺觉的不妥，在组织语言打算拒绝易桁。
车开出去了一段距离，“那我平时行走肯定还是需要拐杖的。”
“嗯，带你去买，每天乖乖等我送你上下班。”
程渺清了清嗓子：“易桁，我觉得不合适。”
“让你瘸着脚去挤公交地铁就合适了？不行，这个没的商量。”
“我可以打车，律所有交通补贴。”
到了红灯，易桁转向程渺，骨节分明的手捧起了程渺半张脸：“你宁愿让陌生人送你也不让我送？程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是怕耽误你时间。”
“我说了，送你上下班的时间足够，再说，顺路，不耽误我时间，就这么说定了。”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程渺不想让同事看见，同事多多少少会戴有色眼镜看她和易桁，必经她和秦木临曾经的那一段，律所里无人不知，如果她大摇大摆的让易桁接她上下班，程渺总觉得有些太高调了。
程渺如愿买了拐杖，路过一家鞋店，易桁居然抱着脚上还打着石膏的她进去买鞋，反正店员也是怔了几十秒，才引他们进去。
都是平底鞋，时尚舒服。
拄着腋杖走起来很是得意，程渺的脸色才渐渐好看了许多。
快到家的时候，邹喻给程渺打了电话，电话里尽在控诉他的妈妈怕他麻烦姐姐所以把他和哥哥接回了家。
程渺不知道易桁有没有听见，她也不想隐瞒。
下车的时候，易桁跟着她下来，看着她走了几步，程渺回头。
“你要上去坐坐吗？弟弟们回家了。”
一步两步，三步，程渺身体腾空，易桁抱着她往前走，果然比拐杖的好用多了。
易桁到了程渺家之后，象征性的去阳台走了一圈，“风景很好，地段也好，这次是真的顺路。”
“你要喝水吗？”
易桁说：“不喝。”
“噢。”
程渺刚撑着拐杖站起来，易桁就到了她的身边，“我去卫生间。”
“可以走吗？”
为了证明没有任何问题，程渺还加快了速度往卫生间走去。
“喂，哥。”
“最近有什么安排吗？明天出个差？”
易桁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将程渺刚刚抱过的抱枕收过来，抱在怀中。
“哥，接下来最少一个月我不能离开B市，程渺脚骨折了，我……”
席川打断易桁的话：“懂，两个月吧，脚骨折哪是一个月就能好的，等我出差回来再放你几天假。”
“哥，你最了解我。”
“那是自然，对了，你想办法把许因给叫回来，她的学校马上要军训了，许姨不同意她去L市。”
易桁咳嗽两声，他本事不大，“哥，这就是你打个电话的事情，她听你的不听我的。”
“行，那我打给她。”
程渺出来时，脸色苍白，距离沙发还有一步距离，她就扔了拐杖，瘫进了沙发中。
易桁在阳台打电话，见状，快步走来，先是探了探程渺的额头，而后从一旁拿过来一个装着药的袋子放到程渺面前。
程渺接过迟迟没动，抱着抱枕按在腹部。
易桁很快结束了通话，关切的坐到程渺的身边：“怎么了？脚疼？我去倒水给你吃药。”
易桁倒了一杯温水，按照医嘱，将药给程渺分好，程渺拿在手中却迟迟没动。
“怕吃药？”
程渺瞥了易桁一眼没有讲话。
“把药吃了，给你糖吃。”
程渺笑出声：“你当我孝子？”
语毕，程渺一颗一颗的吃着药丸，最后一颗吃完，被子里的水也喝干净了。
“还喝水吗？”
程渺摇了摇头：“我想喝热可可，你会冲吗？”
易桁拿纸巾擦掉程渺额头的汗水：“例假来了？你告诉我怎么冲，我去冲给你喝。”
“你怎么知道我例假来了？”
易桁神秘的勾了勾嘴角：“未卜先知，你坐着，我知道热可可怎么做，你卧室是哪间？”
程渺指给易桁看，很快易桁拿了一条毯子和枕头出来，让程渺躺下，给她盖了毯子。
“先看电视等我，很快就好。”
“好。”
程渺是这么答应他了，等易桁端着一杯香浓的热可可出来时，程渺却已经睡着了，他不认吵醒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卧室。
翌日一早，程渺刚出现在律所，就被几个人围住，他们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搀住了程渺。
“程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
桑桑敲看见，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不是吧，程渺，石善的箱子把你砸骨折了？你说她不是报复谁相信，什么玩意儿，幸好被解雇了！”
旁边几人听见桑桑这么说，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渺。
“真是的，那个人怎么这样，说程渺的坏话不说，还这么害人。”
“就是就是，整天正事不做，说三道四，把我们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对对对，程渺，我们都是相信你的，别被一个小人影响了心情。”
程渺知道，现在或许该笑，就这么“洗白”了，可是她笑不出来，莫名其妙的还想哭。
“是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程渺以前还是我们秦律师的女朋友呢，有些人的谣言真是张口就来。”
程渺现在只觉得讽刺，这些人今天之前可不是这么看她的，当她没看见他们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