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们叫什么吗？”
“……”“当然记得。”她哪里记得，她学生时代在L市的朋友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说来听听。”
“你好无聊哦，只准你撒谎就不许我撒谎了？”
易桁转身堵在程渺的面前，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面上带着诡异的笑，程渺抓紧了衣服下摆，这边没有中央空调，她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有些冷。
“我哪里撒谎了？”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你说你在我牵你出去……你就……拜托你撒谎也要有个度好不好？你那时候眼睛看不见，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肤浅的只看外表的人？”
“我就不信，我要是满脸麻子长的很丑，你怎么可能会……”
易桁打断程渺的话：“怎么就不可能？你十三岁跟我拍的那张照片有多好看？”
程渺顿时被易桁怼的哑口无言，她叉着腰指着易桁：“易桁你……你你你，你说我丑？丑你还来找我？”
当初他就在教学楼下，在人群中是那么的耀眼，她在楼上根本不敢下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那么肤浅，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
“……”“虚伪，你就是渣男标杆！”
“我怎么又成渣男了？”
“……”盯。
“好，我是渣男，你还记得渣男第一次是怎么亲你的吗？”
程渺这一步退的大了，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尚未躲开，脑袋两侧落了两只手。
她的双手紧张的缩在身前，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怎么会忘记，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回忆，沉溺在回忆里的人只会越来越糊涂。
“记得吗？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摔了一跤，你以前对自己总是马马虎虎，手上总是有伤，但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你那时候才十三岁，这么高，你要不说你是十三岁，我还以为你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后来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
“能别说了吗？我不想陪你在这回忆过去。”
“不想回忆过去？那糖纸你还留着？还保存的那么好。”
“易桁，你松……唔。”
程渺啥双脚离地，背后是那冰冷的墙面，窗外进来阳光刺眼。
不，不是，现在没阳光，是那年的阳光刺眼。
疼痛让程渺挣扎，无果，她只能无可奈何的任凭易桁胡作非为。
现实和记忆重叠，只是他们都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
“哎呦，邹喻快点和姑姑走，不能看了。”
邹喻是被邹静拖走的，他十分不情愿，他平时在家看见爸爸妈妈亲亲，也没人把他拖走。
“小乖乖呢？睡了吗？”姥姥往楼上看，确实没人下来。
“妈，你把邹喻看着，我上去把森森抱下来睡觉，你腿脚不好，还是别爬上去。”
“奶奶，我看到姐姐和……”
邹静捂住了邹喻的嘴巴，邹喻机灵的很，顿时就明白了，他刚刚看到的不能说出来。
“你捂他嘴巴干什么？邹喻，你跟奶奶说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看见姐姐在照顾小外甥，小外甥好乖哦，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叫舅舅啊？”
邹静默默的对邹喻比起了大拇指，她上楼经过程渺那间卧室的时候发现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这可怎么办？踌躇不决的邹静在门前来回踱步。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孩子和好了吗？那她这个做妈妈的该怎么办？如果这两人当真和好的话，她的话大概也没什么用了，只要易桁以后一心一意的对女儿好，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行不行，易桁是惯犯了，就话说的好听，之前不都犯过两次错了吗？
邹喻从楼梯口悄悄上来：“姑姑？姑妈？你在干什么啊？奶奶等急了。”
“邹喻啊，你带奶奶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那姐姐呢？”
“你刚刚做的很好，姐姐的事情先不要和奶奶说，听见了吗？”
邹喻乖巧的点头：“姑姑，我先去找奶奶了。”
邹静不记得在这门前徘徊了多少回，不停的叹气，整个人惆怅不已。
后来是孩子的哭声让她迫不得已离开了这地方。
孩子醒了，哭闹着，邹静在纠结要不要去找程渺的时候，转身就看见了程渺还有易桁。
易桁掩着嘴巴，讲话不太清楚：“阿姨，森森怎么了？”
“拉了，我去给洗洗，那什么，渺渺，姥姥来了，就在楼下。”
“哦，妈那我先去找姥姥？”
“快去吧，我一个人就行，咳，那个，易桁，你也下去吧。”
还是让这两个人都下去好，邹静不想看见他们独处。
“哦，好。”
程渺走在前面，走的很快，到了楼梯口才看见易桁跟上来了。
“你干什么？你还是别下去了，别让姥姥看见了。”
易桁将手拿开，下唇明显破了一块，“你说的是你这杰作吗？”
“什么叫我的杰作？那是你自作自受好吗？谁让你……谁让你那……总会你不要下去。”
“老婆，老婆，你不让我下去，我去你卧室了！”
易桁停下来，上了两步台阶大步走到易桁身边拉着易桁下楼。
她威胁道：“你待会儿要是在姥姥面前胡言乱语，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看孩子了。”
“老婆，我都听你的。”
他能不下来吗？姥姥可是程家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
他们到客厅，邹喻正好从外面进来。
“程渺，你们慢死了，我快拖不住奶奶了。”
程渺僵硬的转动脑袋，空洞的眼神盯着易桁：“他在说什么？”
易桁也不知，但是感觉有隐情。
邹喻自己回答：“就是你们亲亲啊，怎么那么慢？姑姑不让我和姥姥说你们在做什么。”
程渺当即没怎么思考，推着易桁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催促道：“你走，走走走，抓紧走，爱去哪去哪，别给我这添乱。”
“我怎么给你添乱了？老婆，你倒是跟我说说。”
“易桁呐，你也在，和渺渺是要出去吗？”
易桁尚未回答，程渺抢先：“是，是啊，姥姥，我们有事出去，我们先走了。”
程渺将易桁拉到了车里，等车开过了好几个巷口，她才没那么紧张。
她前两天还在妈妈面前极力否认自己同易桁没什么，结果，今天就被抓包了。
“老婆，去哪？”
“你把车靠路边停下吧，我缓缓。”
程渺靠着车窗呆坐了六七分钟，其间易桁挺配合，存在感很低。
“你说我妈会怎么想我们？她会认为我跟你复合了吗？”
“你说呢？老婆？我们和好不好吗？我如今就在L市不走了，我可以照顾你和孩子。”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易桁郁闷：“那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知道猫改不了偷腥上一句是什么吗？不知道自己查。”
易桁敲知道，归根究底，程渺还是在介怀他和邵依若的事情，该解释他都解释了，邵依若的事情让易桁也很头疼。
而易桁和邵依若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程渺心头的一根刺，从八年前开始，至今，这根刺一直都没能拔除。
“我知道，让你再次相信我，需要时间，但请你相信我，我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