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霜如今的眼窝深陷，皮肤暗黄无泽，甚至已经起了褶子的模样，哪还有之前那副美人儿样。
忽闻白若庭声音，林霜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然而，看到的只是他那眼底的疑惑与陌生。
心在这一刻被扎了一下，她陪了他十几年，原来他从不曾爱过她么。
“相爷……”原本想要软软的叫唤，却找不回以前引以为傲的声线，只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厌恶。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问出来，白若庭就明白了。
那日林霜是被君千陌给带走，白芷言此番定是得到了君千陌的默许。
不过一想到她当初是如何对待自己女儿的，对这个女人是厌恶到了极点。
“相，相爷，妾身……”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林霜还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楚楚可怜的林姨娘，泪盈于睫，但配上那一张已经有了皱褶的脸，一点也不违和，哪还有往日楚楚可怜之态。
看着这一幕白芷言冷冷一笑，没有给她时间伤心，“林霜，别浪费时间了，父亲我也带你见了，吧，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至于白若庭，其实她知道林霜之所以能够伴在父亲身边十几年，父亲对她也不是全无感情，只不过愧疚居多罢了，不然又怎会有白婉婉。
林霜瘫跪在地上，低低哭泣着，看看白若庭又看看白芷言，最终还是将之前在水牢里告诉白芷言的一切都坦白出来。
她不想跪的，不想让相爷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可是她的脚筋已经被人打断，如今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只能用哭声来述她心里的凄苦。
“毒妇，毒妇，本相当初怎会娶了让你这样的毒妇。”白若庭被真相气得双目赤红。
当初语裴虽不待见林霜，但自相府收留林霜以来乃至她为妾，语裴都不曾为难过她，不曾想这个毒妇竟然起了歹心，好一个白眼狼。
他是个文人，自便读过不少书，对于药草也有一定的了解，不敢想象，当初若是被这毒妇的奸计得逞，那么他连言儿都要没了……
“既然不是你，那么语裴为什么会难产？”这句话，白若庭几乎是用怒吼的。
王太医与他有几分交情，当初生产前他还曾请来王太医替语裴诊脉，原本是一切正常的，而且据王太医，语裴的身子很好，又怎么会突然难产了呢？
不过在林霜的话里，白若庭也抓到了个重点。
那就是老夫人，怎么会是老夫人？
有些不敢置信的再问：“你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老夫人？是不是？啊……”
这一声比一声大，白若庭吼得都破了声。
白芷言在一旁沉着脸，“父亲，你先消消火，听她继续。”
林霜从未见过白若庭发如此大火，被吼得身子轻颤了下，声音更是颤抖，“妾，妾身，不，我，我那日派了月季关注，关注……”
“林姨娘莫急，我和父亲又不是猛虎，有话，慢慢。”为稳住林霜心神，这次白芷言又将她称呼为林姨娘，然后一字一顿语调缓慢地道，实际上也是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