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第二日，这里的次序明显得到了改善，人也就显得没那么拥挤了，只是昨刚染病的那些，第一济药吃下去确实有了好转，可是当吃第二济药时，却没效果了，病情依旧继续。
愈发的冷了，寒风还在继续，好在汾城位处偏南少有雨雪，多是以潮湿为主。
这日白芷言在外面搭的棚里研究药方，君千陌走过来见她穿着单薄，剑眉轻蹙，回屋给她拿了件袄子。
“你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他把袄子披在她身上，忍住了将人抱在怀里取暖的冲动，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接触的疫病不在少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他随行的人都染病了为何自己还没有任何异样，或许是自己身体强壮，但现在他保不齐已经感染，只不过症状还未显出来而已，所以他一直在忍着不与她有身体上的碰触。
“我不冷……”白芷言嘴上是这么的，可是也没将袄子取下，其实她不是不冷，只是觉得穿太多的话手脚不利索，也妨碍她替病人治病。
“还好你们来了……这些日子……”君千陌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于是将他来这里之后的事大致告诉她。
其实他刚到的时候汾城还没那么荒芜，当时得了疫病的人也不过十几个，官府发现后上报给朝廷的同时立马就将人隔离起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第三第四……接二连三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他带来的大夫后面直接导致不够用，甚至那些大夫对这种疫病束手无策，然后他带去的人也紧接着出了红疹，包括那些大夫……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强撑，在他们没来之前他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过眼了，甚至连他都在绝望……
他不是在为自己，而是在为这些百姓，这座城绝望，他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镇北王，可是遇到了这样的病魔却无能为力，就在他面临崩溃的时候，他的姑娘来了。
他问白芷言，“你可有办法？如果当真救不了，届时你就带着白相离开……”他顿了顿，最后出了一句最逼不得已的法子，“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烧城了。”
烧城意味着什么白芷言清楚，那跟屠城又有何区别，城中的百姓无论有没有感染疫病都会被处死，到时候汾城就不复存在。
白芷言想了一会还是点头，“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配制出有效的药。”
她抓了些草药称了称，然后放到一个框了，捡起柴火准备熬制。
君千陌见状起身帮忙。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对夫妻，妻子烧饭，丈夫添柴，好不温馨。
本就条件苛刻，晚上的时候君千陌还为她找来了热水，倒在浴桶里让她洗去一身的疲惫。
许是刚刚沐浴完，白芷言身上带着一股少女的馨香，君千陌朝她靠近一点，那气味很好闻，让他顿时就心猿意马起来……
“我有个怀疑。”白芷言道：“你不觉得这次的疫病来得太突然？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我怀疑，这是人为。”
她这个怀疑毋庸置疑，因为依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件事本就透着一股阴谋，但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上一世的事情，只能隐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