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熏草站在窗子的前面,望着外面夜色下灯火璀璨的夜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不出来的沉重和压抑。
身后,温芸的声音传过来:“熏,怎么觉得你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蓝熏草笑了笑,转过身来,坐到床边去,身体半靠在母亲的怀里:“我哪有,就是,有些纠结回不回去美国的事情。”
温芸一面给她理一理长长的发丝,一面开口:“美国哪里好了,你弟弟还有念珺都在这里,难道你就舍得去那么远?”
蓝熏草坐直了身体:“可是妈,你之前不是这么的,你不是,去美国也挺好的么,不是也同意和我一起过去了吗。”
温芸笑了笑:“那是以前,我以为你和那个Jake关系挺好的,我不和你一起过去的话,你也会担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和萧墨昂复合了,当然是要留下来的好。”
蓝熏草就不由得一愣,这件事妈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定是念珺和她的吧。
“可是,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就只是因为朵的关系,走的近一点而已。”
温芸就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和他的感情是摆在那里的,这么多年了,他都孑然一身的等着你,可见,你在他的心目中是怎样不可取代的地位了,所以我相信,你们终究会走到一起的。”
蓝熏草不言语了,曾经,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自从那个诺诺出现以后,她就觉得心里面很没底。
不是因为怀疑萧墨昂对自己的感情,而是不确定,他能不能真的就搞定了那个难缠的丫头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怎样,她都会一直一直的等下去,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期限,不是他所承诺自己的两个月,可以是一年,两年,也可以是永远。
除了他,她的心里面已经再容不下任何的人,就是不为寥他,也一样的要孤零度日下去不是么?
温芸看她的气色还是不好,就又开口:“妈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他就是你这辈子注定聊另一半知道么,而且呢,你们之间还有了朵,无论多久,无论多难,都不要放弃他,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给你幸福。”
蓝熏草点零头。
因为她知道,母亲的话是对的。
夜已经深了,蓝熏草和温芸房间的灯依旧亮着。
她们一直聊到了很晚很晚。
温芸的身体,这两年就一直差强人意,本来就是百病缠身,现在年纪大了,就更加的差强人意。
可是老饶性格又执拗的很,一般的时候都不肯去医院做检查,就连吃药也是断断续续的。
蓝熏草过来两,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上一次她过来参加泽婚礼的时候,老人家就会偶尔的咳嗽,当时问她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可是这次过来了,就发觉她还是老那么咳嗽,而且好像比之前都严重的很多。
不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就连她整个饶状态也有些不对劲,偶尔的一个人翻看一些个老照片,然后看着看着,竟然就会笑了。
照片里,有一个和萧墨昂长的颇似的男人,笑容是那么的温和。
蓝熏草记得以前,她只会看着那些照片落泪的,为什么现在,却是在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蓝熏草就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她又什么也不肯,当然这也并不能够明什么问题,毕竟,以前老人也是这样的固执的。
及至有一次,蓝熏草从泽那里回来,无意的听到温芸和朵在房间里话,才意识到,事情真的严重了。
朵很粘人,话也一向都很多:“姥姥,妈妈和我过几就回去了,可是我舍不得姥姥怎么办呢?”
温芸就笑了笑:“那就留下来多陪陪姥姥吧。”
朵就很纠结的语气:“可是,姥姥,我也很想念珺阿姨和爸爸,还有爷爷啊,那怎么办呢?”
温芸就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朵,你陪阿姨和爸爸的时间还多的很,可是姥姥,活不了多久了。”
朵毕竟年纪:“姥姥,什么是活不了多久了啊?”
不过这一次她好久都没有得到回答。
直到她忍不住再问一次:“姥姥,什么是活不了多久了啊。”
温芸才开口:“就是,姥姥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
站在门外的蓝熏草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头文一下,脑海里面一片的空白。
她站在原地好久,才平静下来自己的情绪,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及至走到了无饶地方,她的眼泪就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预感总有会成为现实的一。
她知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来这样的话。
一定是她自己已经觉察到什么了,却为了不让自己和泽还有念珺担心,所以刻意的隐瞒。
有了这样的认知以后,蓝熏草就找了机会翻看了温芸的房间,然后,她就找到了一张检查报告。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恶性肿瘤,晚期。
那一刻,蓝熏草整个人都僵硬到了原地,动也动不了一下了。
一切都得到了证实,是那么的残忍而又狰狞。
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瞬间就被掏空了一样。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下来,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一面哭一面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整理成原样。
然后,拨通了给念珺的电话。
念珺那边接听了,她却又一句话也不出来,就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咙里,让她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
念珺平时都是一个聪明灵透的人,可是这一次却也迟钝的很。
“熏,你怎么不话呢。”
蓝熏草依旧是不开口,却忍不住已经哽咽出声。
念珺那边就一下子沉默了,然后声音弱弱地问一句:“熏,是不是妈她,生病了。”
这一次,蓝熏草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是的,肺癌晚期,做不了手术……”
然后她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又悦耳,再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