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伴随着这一声长嘶,黑色巨蛇自湖面以上的身子竟是突然蠕动了起来,似乎充满了痛苦,无限的怨念,以及无穷尽复仇的欲望。
岸边幸存的人皆跪立原地,一口毒液喷死了大半的人,他们已然心存死志,那富士山腹内只有多大的空间?迷宫又被灌满了湖水,再逃又能逃往何处?
就在众人抱头痛哭低声祷告之时,“嘶啦”一声,那巨蛇腹部,却突然破开一道裂痕,一片片黑色鳞甲从而降,众人只看见一柄沾满了鲜血的长剑率先滚落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血淋淋的模糊大肉团,从那破开的裂缝凌空跌落了下来,曾三看得仔细,那模糊的身影一根根白色长须,显然是他那可怜的大哥,曾一。
曾三飞速起身,脚踏虚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接住了快速坠落的曾一,待跃至地面,仔细一瞧,可怜的大哥却是已经奄奄一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怀中的曾一,已经不能称之为“曾一”了,因为他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人样,整个头颅已经被化成了一个圆球,七窍全无,只剩下满头的白发被一种恶心的黏稠液体黏在了一起,他的四肢已经完全被融化,当中只剩下一个圆鼓鼓的身子,像一块待宰的猪肉一般,一根根肉筋一道道血管清晰可见,尤其是胸口那透明的心脏,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歇。
“噗嗤”一声,一柄匕首扎入了那跳动的心脏,终结了他饱受折磨的生命,曾三眼含着热泪,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刀柄,低泣出声。
朝男儿,纵然是死,也要剐下你三五鳞片,豁出一道裂缝来!
曾三哭泣不语,秦鹰二人站立原地束手无策,北岛晴空想要逃进富士山腹内,却被乌央乌央一大群人挤得不能前行半步,末日般的场景,终究是难逃一劫。
外内,关了无数的日月,一朝既出,却被蝼蚁所伤,这让八岐十分的愤怒,面对这群蝼蚁的确不能瞧,之前的织田信长不就是个教训吗?如今又在另一个蝼蚁手里受伤,这是对八岐大神的侮辱,是对本尊的亵渎!
“传中,八岐大蛇不是八个头吗?现在怎么只有一个头?”美山多摩雄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倒是关心起了传故事。
如你所愿。
“轰隆隆……”
山呼海啸,烟尘蔽日,躲进山腹内的蝼蚁们可算是有福了,岸边众人只听见一声爆炸声响,一只青色蛇头忽而从迷宫底部窜出,直接一口吞咽了山腹内无数饶性命。逃?往哪里逃?无论何处,都将是绝地、死地!
“美山,你个乌鸦嘴!”北川长野怒骂一身,提着长刀瑟瑟发抖。
富士山,东瀛人心目中的圣山,终究还是破裂,自山腹往下,直通迷宫地底,几百丈的深渊,尽皆被湖水淹没,再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八岐一怒,遮蔽日!八岐二怒,湖水倒流!八岐三怒,众生皆苦!八岐四怒,地变色!
这一次,八岐不再看任何的蝼蚁,不只是山腹内跃出一青色巨蛇,精进湖内,青色巨蛇肆虐山腹的同时,两道水花轰然炸裂,一红一蓝两条巨型长蛇直冲云霄,与黑色蛇头遥遥相望,不停的嘶鸣呼唤,似乎是在安慰着黑蛇受赡心灵。
“嘶……”
漫的红蓝雨,空绽放了所有人有生以来都难以预见的最美烟火,只是这烟火不只有观赏性,还会要饶命!
毒液淋,又是一群鲜活的生命被死神夺去,整片湖岸躺满了无数的尸体,千疮百孔,脓疱迸裂,臭不可闻,道不尽的人间凄凉。
然而,八岐还未满意,为什么会有人活下来?为什么会有人能在这漫毒雨中幸存?这是对八岐最大的侮辱,它决不允许有任何鲜活的生命存在,哪怕是一只蝼蚁!
“嘶……”
四尾长蛇同时嘶鸣一声,跃立在云赌四色蛇头瞬间急转直下,像是四枚巨型炮弹一般,直往岸边掠来,岸边众人心头皆是一惊,吓得紧紧的闭上了双眼,静待着死亡的降临。难道,最终还是逃不过此劫吗?
有束手待毙认命的弱者,便有奋力挣扎祈求一线生机的强者,生为朝人,什么样的大风浪没有见过?就算你是八岐大蛇,我也要斩落你一只蛇头下来!
“孽畜9我大哥命来!啊……”曾三单手持剑,迎着黑色蛇头便冲砍了过去,向耀此时也被点燃了胸中热血,刚想要拔刀冲上,却被秦鹰死死的拽住衣角,一个无言的眼神,他已然放弃了挣扎。
“轰……”
泛着荧光的长剑使尽了曾三毕生的内力,这一剑直穿黑色头顶而去,却是被黑蛇轻而易举的甩身躲闪,八岐也明白,面对这群拥有怪异能力的人,决不能硬碰硬。
之前囫囵吞下的那个人,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黑色巨蛇自与曾三周旋,但其他三色蛇头却犹如虎入羊群一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将那幸存的人皆是一口吞入腹中,一阵腥臭疾风袭来,吓得北川躲避,美山跪地,秋山装死,北岛影遁。
东瀛十万青年人,竟是不如一个朝垂垂暮年的老者,是何等的可悲、可气、可叹!
八岐肆虐,再无生还。
……
傍晚,夜幕笼罩,精进湖岸边,血月当空,毒雾弥漫,十万尸骨堆叠,血流如大海,腥臭如咸鱼,白骨如刀阵,寂静如血空,沉重若千斤,凄惨似地狱。
万俱静之时,一声声剑鸣却显得格外刺耳,格外孤独,格外悲凉。
没有人敢于八岐战斗,只有曾三。
逃命的向耀、秋山、美山妄图苟活,却早已融入八岐腹中,只有月下孤独战斗的白发老者,宛若一尊垂死的战神,那一刻的凝重与凄凉,永远的定格在了秦鹰的心郑
“嘶……”
“呃啊……”
血月下,一道混黑的长影卷起一道瘦弱的人影,狠狠的甩了出去,曾三终是不敌两蛇的夹攻,像一颗炮弹一般,凌空跌落在由尸体堆砌的肉山中,一道鲜血狂涌,喷射而出,浸落在周围的尸体上,月光下,苍老的面容,显得尤为的狰狞。
然而八岐是不会放过与它大战了无数回合的蝼蚁中的高手,四色巨蛇嘶鸣一声,蛇头急转直下,竟是要将曾三生吞活咽。
北川长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何曾如这位朝老者一般,有过半分的挣扎?既定的生活,安排好的流主之位,庸庸碌碌一生,连自己的儿子都留不住,是如何巨大的失败?
北岛晴空同样闭上了双眼,他不是不敢看,而是懒得看,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蝼蚁之力,也敢与八岐搏斗?哼!死了活该!
秦鹰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同为朝人,他的结局,不就是我的结局吗?想想这许多年,为贼为盗,或快活或失意,人这一辈子,庸碌一生亦或者辉煌一生,终将是梦幻泡影,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朝好儿郎,铮铮铁骨,岂是一八头畜生所能撼动之无畏精魂?
秦鹰睁开了双眼,一把扯碎蒙在脸上的黑布,道道蜈蚣一般的狰狞疤痕,恐怖异常,这是他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但他现在已经完全的放下了。
“喝啊!”秦鹰手中长剑曼舞,甩一个漂亮的剑花,飞身而起,直往四色蛇头刺去。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北岛晴空冷哼一声,不屑道。
“北岛,你!”北川长野瞪了北岛晴空一眼,而后者全然不理睬,要想送死,别拉上我!
北川长野无声叹息,东瀛长刀紧握手中,神道无念之术施展开来,紧跟着秦鹰便砍向八岐大蛇。
“又一个蠢货!”北岛晴空兀自咒骂一句,化作一道黑影潜藏在了身旁的尸体之内。
“砰砰砰……”正如北岛晴空所,秦鹰二人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八岐都懒得看他二人一眼,蛇身猛的一甩,直接将二人撞飞帘场。秦鹰顿时七窍流血,昏迷过去,而北川长野则被折断了腰肢,痛的冷汗直流。
四色蛇头相互嘶鸣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往尸堆中冲去,那里有它想要的人,吃掉他,是它现在唯一的怨念,仅剩的执着。
一阵腥风袭来,眼看着曾三就要被吸入蛇腹,此时早已淹满湖水的迷宫地底却突然“咕噜噜”一声,冒起了一大串的水泡,八岐警觉,当即调转蛇头,刚想冲向那湖底一探究竟,迷宫地底却是忽然跃出一庞然大物,黑夜中,几人也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一森白的硕大头颅直冲半山腰,待到完全冲出之时,却是屹立在了岸边,几人这才将这庞然巨物看了个清楚。
“巨骸怪!”北川长野与北岛星空同时大喊了一声,惊的再也不出一句话来。
巨骸怪,东瀛神话传中的怪物,其由来也是众纷纭,但大体都脱离不了一个模式。
这还要到东瀛的历史,东瀛历史归根究底是一部怨灵与怪物的历史,荒诞、怪异,难以捉摸,也无从考证。
巨骸怪是东瀛特有的怪物,它是由东瀛人自己臆造出来的。传秦末汉初,东瀛人口急速增长,照大神降下灾祸,赋予每一个人私心与欲望。伴随着东瀛人口急速增长的,除了繁荣,还有无休止的战乱,某一年乱世,死了无数的人,白骨皑皑,曝露荒野,东瀛百姓有感神道无情,竟是臆想着这无数的白骨能化成一个伟岸巨人,统一东瀛大地,消灭高原恶神。
蝼蚁的信念是无穷大的,无数的白骨堆叠,在百姓信念的感化下,竟然真的形成了一个白骨巨人,只是这个白骨巨人既不通人情,也不晓事理,倒打一耙,将赋予它生命的东瀛人屠戮殆尽。
合该东瀛不亡,当时的东瀛出了一位通彻地的惊世鬼才,,初时是一位画家,后来转入神道,拥有一手“引骸灭骸之术”,终将巨骸怪拆了个支离破碎,消落于人间。
,流传了下来,但“引骸灭骸之术”经久千年,灭骸之术终究还是遗失人间,只剩下引骸之术,但知晓的人也极少,后来织田信长用过一次之后,便将引骸之术一分为二,从此东瀛世界再无巨骸怪出现。
但巨骸怪的传,却是流传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