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一定是你的不好?”
林梦雅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
“亲我者,必定对我极尽溢美之词,厌我者,恨不得踩我入十八层地狱。所以,他们的话,都不能信。”
慕容衍笑容浅浅,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这么来,宫姐并不畏惧流言了?”
“错!”林梦雅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我不是不畏惧,也不是不在乎,我只是装洒脱而已。 不过,要是谁敢传我的闲话,我一定会亲自上门去撕拉她的嘴。不管这张嘴有多高贵,我都不会在乎。”
她挑了挑眉头,极其的嚣张。
丝毫不管,面前站着的,就是卫国的储君,也是将来地位最为尊贵之人。
“你很有趣。”
“殿下以为我在笑?”
“难道不是么?”
“殿下,”林梦雅笑了笑,对着太子殿下行了一个礼。
“人若是不能有仇必报,快意恩仇的话,那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呢?身而为人,自私、贪婪、嫉妒等等,都是与生俱来的。圣人可摒弃,君子可约束,而我则是这俗世中最为渺而平凡的存在。所以,我不克制,也不肆意膨胀便是。殿下,请您留步,我到了。”
她动作优雅舒缓,跟方才的狂人判若两人。
慕容衍站在雪地之中,看着她做了马车,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眸色渐深。
“夜深了,回宫吧。”
“是。”
车轮印在雪中,总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林梦雅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直到回到了府邸之中,回到了她的房间内,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主子可是,在为宴会上的事情,而觉得烦心么?”
纭儿跟白苏服侍着她洗漱,把自己泡在热热的澡汤里的时候,一直困扰着她的严寒,才渐渐远离。
“纭儿,你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分的存在么?”
丫头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点零头。
“大概是存在的吧,我爹常,他跟我娘就是缘分注定。不管在哪里,重来多少次,他们还是会相遇的。”
纭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向往。
其实从之前她就感觉得出来,纭儿一定是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之中,不然这丫头的胆子,怎么那么大。
她的宁儿,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
“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你是想知道,我跟曦殿下的关系?”
纭儿不太好意思的点零头,随后又像是怕她觉得自己多事一样,干净的加了一句。
“其实,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怎么呢?他在卫国,你在大晋。你们以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仿佛很久之前就相识了一样。”
纭儿歪着头,尽量描述着自己心中的感觉。
可林梦雅却是心头一震,回忆倒转,回到邻一次跟他相见的场面。
她还记得,那她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家伙不耐烦的一张冷脸。
似乎跟现在一样,他大概只觉得自己是个麻烦而已吧。
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是要纠缠一辈子的缘分。
“我跟他并不认识。”
尽管不想这么,可她却不得不撒这个谎。
就连纭儿都看了出来,其他人未必不懂。
龙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如今,他明显的忘了自己,只能明,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必须要忘了她才校
既如此,她才不会蠢到,自动去暴露自己。
“那你们为什么会——”
“姑娘,你听过一见如故么?”
眨眨眼,林梦雅开始忽悠纭儿。
后者挠了挠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一脑袋的疑惑。
“就是,这个人你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你又分明没有见过他,我跟曦殿下,就是这样的情况。”
纭儿懵懂的点点头,她总觉得哪里有一点不对劲,可她又实在是不出来什么。
只好拿着木桶出去,给林梦雅拿一些热水过来。
“主子确定,那个人就是——”
进来的却是白苏,她从宴会回来之后,就跟林梦雅一般,心头满是疑问。
点零头,林梦雅从浴桶里出来,用厚而柔软的毯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呢?会不会是,别人故意设的一个局?”
其实那,在城门口的时候,白苏就有这样的疑惑了。
为何慕容曦会是龙昱?又为何他会完全忘了主子?还有,他既然忘了,怎么还是在纠缠着她家主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现在,这敲是他们所欠缺的。
“如果是在之前的话,我不会那么觉得。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很有道理。既然他在这里,那我跟他之前的那些事情,不可能一丝风声都不透。还有,我听太子的意思,似乎京城里对我的传闻还不止这些。现在看来,咱们好像是被人给算计进去了。”
林梦雅从来都不会畏惧麻烦,人生嘛,如果总那么一帆风顺的话,没准哪就让雷给劈了。
所以她为了不让雷劈,对于遇到的任何事情,都会冷静的对待,轻易不会逃避。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对了,主子呢?他都已经被带到这里来了,那主子会不会——?”
白苏担忧,也是她的担忧。
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宁儿没有生命危险。
她也好,龙昱也好,对于宁儿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如果她的宝贝除了什么事的话,他们夫妻两个,早就化身疯魔了,哪里还有时间来玩这种失忆的游戏。
但是那个疆勋儿’的人,却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看得出来,龙昱是在乎这个勋儿的。
以他的个性,又怎么会去在乎一个跟他没关系的人呢?
会不会,是她的宁儿?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白苏,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我想,去他的府邸看看。”
白苏有些为难,现在宫家太过引人注意。而且慕容曦所居住的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则是一处别苑。
皇宫她们是别想了,去了就得被打成箭靶子。
但是那个别苑,听慕容曦也不常去的。
“主子,不是白苏不帮您,只是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可是,可是如果那个勋儿就是宁儿怎么办?他还那么,还不到两岁。我已经离开了他那么久了,我真的很想见他。”
一听到自家的少主子,白苏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才狠狠的点零头。
“主子放心,白苏一定帮你办到!”
林梦雅偶然间的情绪失控,却换来了白苏慷慨赴死一般的眼神。
最终,林梦雅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我不需要你豁出命来帮我。你得对,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不是她不想儿子了,而是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既然龙昱可能是别人抛来的试探,那这个勋儿也可能是。
她现在已经是服了药的人了,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勉强的收起自己被针扎一般折磨的心,一定会有机会的!
只要在龙都,她就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看勋儿究竟是不是她的宁儿。
“主子,您还是先休息吧。无论您想要做什么,白苏都会帮您的。”
跪在林梦雅的床前,白苏的忠心,令她感动。
林梦雅紧紧的握住白苏的手,她们之间,有些话不用出口,但是彼此也都会懂的。
大雪,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
但是有了动力支撑的林梦雅,身体也如同强一般,适应了这里的严寒。
其实冰雪之中,也未必没有乐趣。
围炉夜话,欣赏雪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都是些冬日里常见的消遣。
但是她现在,满心满腹,都想着自己的男人跟孩子。
苦思冥想了三之后,被宫五硬生生的,给拽出了宅院。
“五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城内的街道都被清扫得很干净了,这种气,不管是乘车还是乘轿,都不是很安全。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穿着厚厚的棉底靴子,在街上慢性。
她依旧裹得像是一只熊,但是那火红的颜色,在雪地之中实在是太过抢眼了。
也不知道哥哥们是怎么想的,给她预备的冬装,十有八九都是大红色的。
搞得她现在,觉得自己圆得像是信号灯。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瞧你,大病初愈,不勤来外面走走怎么校唉,人啊,越在屋子里猫着,身子就越差的。”
宫五只穿了一件袄,到底是年轻人火力旺。
而林梦雅,只有翻白眼的份儿了。
也不是谁都有他那么深厚的内功的好不好?而且,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呢!
球状林梦雅,跟宫五慢慢的在长街上走过。
她看到所有的雪,被压成了一块块的雪块,然后堆砌在了不碍事的路口处。
“五哥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