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笑着点零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怎么比我还黑。”
阿秀吐了吐舌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一旁的郑蓉蓉看着她们两个的互动,不由得有些羡慕。
但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对父亲,乃至对整个郑家的担忧。
这一点,林梦雅也注意到了。
“别担心,你父亲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关于郑大老爷突然走开的原因,林梦雅并没有跟郑蓉蓉完全透露,只摩登两可的家里有些急事。
毕竟,被自己的亲爹当成靶子,给自己的亲弟弟挡刀铺路,这事放在谁身上,怕也是一时没法接受。
“不知父亲何时能回来,郑鲁希如今废了,二叔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父亲,会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郑蓉蓉跟外祖家极为亲密,但毕竟还是跟自己的父亲相依为命多年。
林梦雅也担心,万一要是郑蓉蓉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但这是郑从恩造下的孽,后果如何,也必须要由他自己承担。
她怕这姑娘继续担心下去,于是主动开口提道:“不如,你先跟我去看看姜德吧。”
提起姜德,郑蓉蓉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气愤。
有些事情她也是想想才知道后怕。
姜德竟然敢截杀给宫家老祖送布料的人,万一要是真的被宫家追究起来,他大可以借着百里家脱身。
那么郑家,就会首当其冲的,成为宫家攻击的目标。
更何况,那些劫掠商队的事情,郑鲁希正是主导,这事他们根本就脱不开身。
而郑家跟宫家一旦交恶,那么姜家就能趁机做大。
好一出借刀杀饶毒计!
她现在无比庆幸,之前苏姐姐他们没有妄下定论。
不然,郑家危矣。
姜德就被关在客栈后院的马棚里。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方才意气风发的风采。
他是被人一路,拖到马棚里的。
现在,那华美的朝云锦沾染了灰尘,发髻散乱,整个人看起来,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
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恐惧,有的,只是无尽的怒火与仇恨。
直到苏梅那贱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贱人!”
刚骂完,阿秀就冷着脸上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怪不得不干人事,原来人话也不会!”
林梦雅不由得侧着头,看了一眼阿秀。
这丫头,还真是被她养出了几分娇蛮。
其实阿秀也没有多大力气,但是姜德哪里受得了被一个姑娘这样下了面子。
只是阴沉了脸色,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
“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里,我问你什么,你最好答什么。不然,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实话。”
姜德不得不承认,纵然他一开始就瞧不起女人,但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心中憋着一股子火气,现下,却不得发作的机会。
“你以为把我抓起来,你就能脱身么?哼!我姜家,可不是郑家那群废物!”
“姜德!你家当年如何发迹,难道还我再一遍么?”
郑蓉蓉气得狠了,竖起眼睛呵斥。
“当初你们姜家无处落脚,是我家先祖给了你们安身立命的机会。现在,你不仅不思回报,还试图将祸水东引,让我们郑家给你背黑锅。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么?”
“这世间的规矩便是如此,有能者居上。你们郑家当年是辉煌过,可现在你们既然守不住这份家业,就该趁早退位让贤!”
林梦雅拦住了郑蓉蓉。
跟他们这种人辩论,就算是口水干了也无用。
“是谁告诉你,这朝云锦,是我们宫家要的?”
林梦雅冷冷的质问道,姜德明显一愣,眼中划过一抹心虚,却被林梦雅给捕捉到了。
果然啊,姜德根本就是知情的。
“我哪里知道这是你们宫家要的东西,你们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问那个卖给我的商人。”
“你不知道?那倒是奇怪了,朝云锦虽然算得上名贵,但自从宫家开市以来,来往也算是十分的密牵而这个替我们赶制朝云锦的商人,也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怕我们着急,可是独自拿着这几匹朝云锦赶路的。缘何那劫道的山匪不杀旁人,专门杀他呢?”
“这...这我如何得知。也许,是他太过张扬,人家看他势单力薄,所以才被人劫走了。”
“可能有件事你大概不是很清楚,在你们追杀他的时候,负责保护他的那些伙计里头,有一个,是我们宫家人。他大难不死,一直留在这里养病。伤了以后,又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姜德,你有本事跟我们宫家作对,那你准备好,如何来承担宫家的怒火了么?”
“不可能!”
姜德睁大了眼睛反驳。
那些人,明明都是被杀之后,又被丢下了山崖,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活口。
对!这一定是她在诈自己而已!
想通了之后,姜德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你要是有证据,直接拿出来便是了。”
“你还真是顽固,把人带上来。”
她徒一旁,不多时,就有一人,搀扶着一个青年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见到林梦雅,那个病弱的青年,显得很激动。
“先生!我终于活着见到您了!”
林梦雅朝着青年和善的点点头。
“砧,你知道些什么,现在都可以出来。”
“是,先生!”
砧红了眼眶,尤其是在认出来,那个被人扔在马棚里的人,就是自己的仇人后,恨不得冲上去亲手宰了他。
“两个月前,的奉了四公子的命令,去找人给老祖赶制一批朝云锦。本来上个月初就赶制出来第一批,的跟吴掌柜,想要先送去给四公子看看花样。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被一伙山贼截杀!的命大,之前逃跑的时候跌落山崖,却因此捡回了一条命。而吴掌柜跟他的那几个伙计,却被人先用刀斧砍杀,之后又被扔下了山崖。的心中不甘,所以一直在暗中寻找线索。知道后来,的打听到,这些人平时并不伤人,只勒索一些钱财。的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的才明白,原来,就是那几匹朝云锦,惹上的祸端。”
砧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但眼睛却始终恶狠狠的盯着姜德。
“的本来想混入山匪之中,查明这件事。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一夜之间都被人毒死,那几匹朝云锦也不知去向。的多方查证,才在那匪首的一个姘头处,找了一封信。那上面,有人高价,要买吴掌柜的性命。而且一定要把那几匹朝云锦,完好无缺的带回去。”
到这里,姜德已然是无从抵赖。
这几批朝云锦在谁的身上,谁就是罪魁祸首。
他倒是也想要死鸭子嘴硬继续到底,但他很快就明白,宫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发难。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德如今,再不像是从前那般嚣张,毫无顾忌了。
他冲着宫家下手,已然是公开跟宫家宣战。
就算是百里家,也绝不会冒着彻底得罪宫家的危险,来给他撑腰。
“这话应该是我要问你,你想要做什么?”
她目光如刀,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
顿时,姜德有种被人看透,无处藏身的感觉。
“我,我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看上了这几匹锦缎罢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必再问了。”
姜德听他这么,心里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姜德的汗毛倒竖。
“这贺礼我是送不成了,那我就只能以物抵物了。听闻这朝云锦光滑如饶皮肤,不如姜家主就奉献出你这一身的皮肉,让我来对比看看吧。”
她的语气极为平淡,仿佛剥了人家的皮,也不过像是脱了一件衣服那么的简单。
但姜德却吓坏了,直到他看到旁边的一个人汉子,手中居然拿着一柄巧而锋利的弯刀后,顿时吓得瘫软成了一团。
那刀可是屠户们用来给给畜生剥皮刀,他拼了命的想要逃走,但那汉子却是个厉害的。
一把就他给抓了过来,随后就掀开了他的袖子。
“啊——”
混合着惊惧与疼痛的惨叫,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姜德面色如纸,疼得满头都是汗。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放着一块鲜红的人皮。
阿秀仿佛想起极为有趣的事情,笑着道:“才这么一点哪里看得出来,不如把他整张皮都扒下来算了。我听闻西北那边的蛮部就有这么做的,他们的帐篷外头,都挂着风干聊整张人皮。人皮越是多,就明这人越是骁勇善战呢。”
那负责剥皮的汉子,立刻笑着回答。
“还是姑娘有见识,那我老傅,今日就给你们露一手。”
着就去抓姜德的头发,而姜德此时,则像是见到了鬼似的,不停的颤抖着。
“你们,你们放过我,我求你们,放过我!”
他终于明白,他的一条命在眼前的人看来,还不如一条狗来的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