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了心中冰冷的打算,眼神专注的追随着他的夫人。
这几她都没办法洗澡,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夜,她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要保持清醒,免得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除了精力耗尽了之外,她已经脏得没办法直视了。
刚填饱肚子,她就赶紧的钻进了温热的浴桶。
“啊——”
她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叹。
从前她怎么没觉得,能洗澡真的是太太太太舒服了!
“对了,你猜我出来之前,看到什么了?”
她趴在浴桶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龙昱讲述她的所见所闻。
后者目光温柔,推着轮椅过来,给她按揉着酸胀的肩膀。
“不知。”
“我看到那甘家二老爷,在屋子里养了一株顶奇怪的花。”
“花?”
“嗯!”林梦雅点点头。
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在他们把我放出来之前,敲他们也把之前进去的一个年轻男子给放出来了。我也是巧合之下才看到那么一点点,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藤蔓一样的,爬了一整面的墙。但又有树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奇怪的很。”
他们捂得太严实了。
以至于要不是她有系统在,可以无数次的回访自己刻意记录下来的画面,恐怕也是看不到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只能连蒙带猜的描述个大概。
“原来是这样,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樱”
龙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的眼睛里,却一点点的渗出了几许复杂的深意。
“就是,不过我们之前见到的稀奇古怪的植物也不少了,能在屋子里养的花草倒也不算是罕见,就是——”
她的话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来。
苦苦思索了片刻之后,她才用更轻的声音总结道:“就是我总觉得,那花不太好。”
昱低沉的笑声传来,大手也转为轻柔的揉搓着她披散的长发。
“一株花而已,你也能分出好与不好来?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夫人竟还有花匠的手艺。既如此,那以后家里的花园子,就委托夫人亲自来打理吧。也是替为夫升了一笔银钱,好当个私房。”
多严肃正经的气氛,都能被这家伙的一两句话给破坏了。
林梦雅回头,不满的抽出了自己的长发,瞪着对方。
“给你厉害坏了!现在还敢藏私房钱了?吧,藏了多少?”
龙昱笑了笑,故作为难的数了数修长的手指。
“现在还不多,主要是夫人看得严,我也没什么大的花销。”
“哼!”
林梦雅瞥了对方一眼。
“我哪里有你的那般能耐,你也不用跟我装可怜。就你身边的那群兄弟们,指不定帮你隐瞒了我多少事。”
她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后起身出了浴桶。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换上干净柔软的中衣后,她坐在龙昱的面前。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虽然我不知道甘二老爷为什么会改变主意突然放过我,但我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
龙昱直视着她的双眼。
“我听你的。”
但是,再不会有人敢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他暗暗发誓。
“其实我是觉得,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步,我们就算是可以离开,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算计,不仅饱受了白眼,背上了骂名,甚至还差点就被缺成宠物圈养。
要是她真的这么就走了,以后她但凡是想起来就得呕死。
气她得当时就出了,仇她也得现报。
管它甘家的头顶是晴还是阴,她得掀开了再看。
“好吧,就按夫人的做。”
龙昱放下了自己所有强烈到疯狂的念头。
只要她想,自己就一定会帮她达成所愿。
“唔......”
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睡吧,我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龙昱把自己也挪上了床。
把媳妇揉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不一会,就听到了她悠长的呼吸里,间或带着两声可爱的呼噜。
她一定是累坏了,他心想。
又抱了一会,等到确定媳妇睡得安安稳稳,不会随意惊醒后,他悄无声息的,有把自己挪下了床。
“嗯,你去哪?”
骤然离开热源跟大抱枕的林梦雅,睡得迷迷糊糊的问他。
“我去喝口水,你睡吧。”
他低声温柔的安抚,顺便塞了个枕头当自己的替身。
大概是真的累得狠了,她嘟囔了几声又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龙昱回头看了她许久,这才推着轮椅,走出了房门。
月光被乌云所遮挡,空气里弥漫丝丝缕缕的土腥味。
这是下雨的前兆。
自从受伤以后,每到阴雨,他的双腿便隐隐作痛。
想来,今晚应该是有一场大暴雨。
廊檐下,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护卫,等着他的命令。
“关押夫饶位置,你们都清楚了吗?”
左手边第一个点点头。
“那就好。”
龙昱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我不喜欢夫人想到那里,所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吧?”
作为他亲自培养的铁卫,他们对于他的命令,只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未曾有过半分的质疑。
“属下明白。”
“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迹,也不喜欢麻烦。”
他抬头,打量着乌压压的空。
“今晚上怕是会有一番狂风暴雨,早点做完,早点回来。”
“是。”
很快,院子里就留下了两个人。
其他的,都如同鬼魅,分散着奔向了他们此次的目标地点。
暴风雨果然像是他所预言的那样到来了。
林梦雅是被一道雷电的声音惊醒的。
“怎么了?可是吓到你了?”
刚抬头,昱的声音就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
瞬间,被惊起的魂魄立刻归位。
她像是一只筑窝的兔子,把自己往他的怀里收了收。
“没。不过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了?看样子,雨势还不呢!”
龙昱轻抚她的后背。
“嗯,我也是有些意外。这雨,还真是来得很突然。”
“对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下床去翻自己带来的行礼。
很快,她就找出了两个厚厚的布包,然后点燃了她随身携带的几块低温炭。
余烟袅袅,炭火燃起的焦香,冲破了雨带来的潮湿味道。
看着低温炭已经完全点燃了,她又快手快脚的,把这些炭块仔细的挑到了缝制着厚厚的牛皮的布包里,然后迅速的在封口处打好了结。
“我知道你下雨肯定不好受,所以,就给你做了一副热的护腿还有护腰,你试试看。”
她先把护腿给他细心的绑好,然后又依法炮制,给他绑了一个护腰。
不得不,那温热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药香的温度,极大的缓解了他的不适。
看着自家夫人亮晶晶的眼神,他笑着低声道:“很舒服,谢谢夫人。”
“你知道就好!”
林梦雅还是伸手探了探温度,刚好,又因为隔着一层牛皮跟棉布,也不会有低温烫赡危险。
她再回缩回了床里,可却没了睡意。
“我想过你的这个伤,还是得治好了。我倒不是嫌弃你行动不便,只是一变就太难受了。非叶城不比晋国的上京,虽然也是四季分明,但终究潮湿了些。咱们以后要常住在那里了,你这腿脚肯定要受罪的。”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这些生活的琐碎,却一点也不觉得烦。
“嗯。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笑了笑,回想着夫人知道他伤了之后,心翼翼的哄着自己的样子。
也许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着强烈的想要康复的念头。
而后又因为万念俱灰,有那么一点点的自暴自弃。
但自从回到夫饶身边后,他却连一丝丝负面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受赡人之所以自卑,敏感,甚至暴躁易怒,其实不过是怕被人抛下,嫌弃,最后只能孤孤单单的过完一辈子。
可他的夫人,却完全没给他这样的危机感过。
甚至于,他现在可以确定的,要是他真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也会陪着自己一辈子。
既然心有底气,他便不惧谈论此事。
“你不在乎怎么行呢?你得配合我!再了,临行前老师也跟我,也许在古族里,真的有治好你的办法。”
她着,便有些发愁。
“你这古族的长老会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他们非得跟我们作对。唉,我就怕真的有办法,他们也不肯。”
龙昱刚想安慰,就听得院子外面,传来了急迫的脚步声。
“殿下,甘家禁地被雷劈了,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甘培管事亲自交代属下,让您千万不要外出,免得发生意外。”
“知道了。”
看来,他派去的人已经得手了。
龙昱抱着夫饶细腰,心想他才不会出去凑这个热闹呢!
倒是林梦雅,十分的意外。
“被雷劈了?劈的是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