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琢磨着是该回家关心一下家里那几个小的教育问题。

晚上回家把楔小朵叫过来询问:“你们今天在学里学的什么呀。”

俩个小丫头规规矩矩的站好,异口同声的说:“学羊。”

张嘉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怎么学的,给我学一遍。”

两个小丫头齐声背诵:“大羊大,小羊小,大羊小羊满山跑。”

张嘉以为是一首儿歌,还等着后面呢,俩小丫头不说了,瞪着眼瞧着她。

张嘉问孩子:“就学这些?”

楔说:“先生要回家写五个羊字。”

这进度也太慢了,一天学不上三个字。

张嘉问道:“你们学的怎么跟瑞哥不一样呢。”

小朵回道:“先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小丫头能认识几个字就成,不用学那么多。”

嘿,这教书先生还看人下菜碟,小丫头怎么了,学费我们可一个子没少教。

“不行,明天我得找你们先生谈谈。”

起早跟着小丫头去学堂,谈回来的结果是,要学就在这学,不学把孩子领回去。

女娃教了也成不了才,带回去学女红是正经。

先生孤傲又严重的重男轻女,几句话把张嘉打发出来。

张嘉生一肚子气,出学馆大门一甩手,手碰到墙砖上擦破一小块皮。

真是晦气,一路生着闷气回了医馆。

接了一位阑尾炎患者,张嘉建议保守治疗。

患者疼的心烦,下狠心要手术。

郎中把张嘉叫到后院商量,“要我说给他手术也行,何必让他在那犟。”

“爹,咱以前手术的都是急症,不手术人就没了,咱做那些手术都是冒着风险的,不是说手术就不会死人,这术前,术中,术后,哪一关没做好都能要了命,您可不能学了几天解剖就手痒痒。”

郎中一摇头,“我没那意思。”

张嘉举起破了皮的手给他看。

“您瞧,我的手上有出血点,这时候就是来了急症也不能手术,记得我跟您说的细菌吧,会通过这个出血点传染给咱们的,严重的能要了咱们的命。”

从来没跟郎中说起这些,郎中被张嘉的话吓得呆住。

当即决定,“咱以后不做手术了,太危险了,咱不能把命搭上。”

张嘉笑着安抚他,“也不是不可以,要是能找到橡胶手套就好得多,基本上跟细菌隔离开。”

郎中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我听说南面有一种树,用刀割开流出白汁,当地人平时光脚板,要走远路的时候把脚底板上沾上那树汁,走石子路也不怕。”

是橡胶树?在现代张嘉没见过橡胶树,不知道这个可不可行。

“爹,那树汁能带到咱这吗?”

郎中摇摇头说:“我估计不能,这么远的路,到这树汁早干了。”

前面才又疼的吵嚷起来,张嘉催着郎中去解决。

“爹,快,您去好好劝劝,开些药给他。”

郎中无奈,摇一下头,奔前堂。

前堂那位病人疼的恨不得立即开刀。

听说不给他做手术,索性耍起疯来,借着肚子疼,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家属也跟着叫嚷。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眼瞅着闹得医馆没法工作,郎中一生气,吩咐伙计把人架出去关门。

爱上哪告上哪告去,我这治不了。

清朝医闹,这还没出医疗事故呢,就闹成这样。

张嘉安慰郎中别生气。

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行医这么些年,什么人也见过,郎中也不真往心里去。

“没给他手术对了,这要是出了错,非摊上官司不可。”

郎中现在心中更多的是庆幸。

“今儿歇了,你跟杏儿回去歇着吧。”

侍卫护着回到家,没一会儿功夫,十四阿哥府来人传话。

“小神医禁足不可出门,在家思过。”

这事刚出小哥就知道了,自己身边有耳报神。

叫来四个侍卫审问,瞧着眼前这四个人,看哪个都是一脸正直,不像是奸细。

不像不代表不是,先震慑你们一下。

张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拍的手掌发麻,暗自活动了几下手指。

“说,你们谁通风报信的,我这刚到家,十四阿哥的人就派来了,你们四个谁告的秘,奸细,叛徒,无耻。”

四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其中一个说:“小神医,我们一直跟着您在医馆,没离开过,您忘了。”

张嘉想想也是,自从杏儿出事以后,这四位上厕所都跟着去守门。

那是谁告的秘呢,医馆里的人?抓耳挠腮在那想。

杏儿让侍卫下去歇着,给张嘉倒了杯茶。

“别想了,我估摸着是十四阿哥不放心,又给你加了暗卫。”

暗卫?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是便衣警察还是大内高手,越想眼前越冒泡。

“也不知道长得帅不帅啊。”

杏儿给了张嘉一个肯定的眼神。

“肯定是不帅啊,这还用问,长得帅谁不放到眼前看,只有长得丑的,功夫又好的,才派去当暗卫。”

张嘉点点头,是这个样子的啊,有道理。

房上藏着的那位真想一片瓦扔杏儿头上。

在家呆了两天,张嘉开始无聊中。

“杏儿,咱们现在就是笼中的小鸟,只能在这院子里仰望天空,我要是有对翅膀就好了,飞出去玩一会儿。”

天天跟家呆着,老王爷也无聊。

“我说丫头,要不咱爷俩还扮成要饭花子出去玩玩?”

张嘉瞟了他一眼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头脚走出这个门,后脚十四阿哥就能知道。”

“咱们悄悄的溜出去。”

“没用的,这院子现在就是白色封锁区,敌暗我明,除非找个什么正当的理由,小哥阻止不了的。”

爷俩闷头在那想,门外有人叫门。

“是举爷。”

杏儿跑的比张嘉快,打开门迎着这些人进来。

回来这些人一个个憔悴不堪,尘土满面,胡子也长了,衣服也脏了。

看到杏儿,大伙都长出一口气,小姑奶奶,你可回来了。

杏儿给大伙鞠躬道谢。

栓子婶抱柴火烧水给他们洗簌。

张嘉喊住栓子婶,“婶子,别烧了,人太多,让他们去沐芳池洗去。”

栓子婶一瞧也是,这么多人,在家得洗到什么时候,进屋给栓子找换洗衣服。

老王爷发话,回来的人都去沐芳池,洗好了直接去鸿宾楼,接风洗尘,庆贺杏儿回家。

讲完话与张嘉对视一眼,这回可以出去了吧。

张嘉缩着脖子点点头,笑的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大伙往门外走,最后张嘉冲天喊了一句。

“暗卫,洗澡你去不去?”

没人回答,树上的几只小鸟被吓的飞了出去,留下一片寂静。

张嘉左右瞧瞧,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暗卫。”

杏儿抱着姥爷的换洗包袱,走到跟前,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走了,真有暗卫也不能答应,答应了不成了明卫了吗。”

张嘉点点头,走两步,想起什么,回头又喊了一句。

“暗卫,你也得勤洗澡,不然你藏得再好,别人闻着味也能发现你。”

邻居家房上那位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个晃身差点没抓住掉下去。

杏儿把包袱交给姥爷,瞧着老王爷跟曲爷站在门边不动,对着他们指指外面,说:“您二位不跟着一块去洗洗?”

老王爷抄着手往回走,“爷才不去,瞧他们身上脏的,洗出水来能给孩子们当墨汁,爷怕把爷染黑了。”

曲爷尴尬一笑,跟着往回走,澡堂子是自己的禁区,这辈子都不会去。

家里剩下的人更衣打扮,溜溜达达先往鸿宾楼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