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坐在副驾的陆尔，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蜷缩在后座的苏茉，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很明显的不高兴。
尹暮眼观鼻鼻关心，心翼翼地问：“尔尔生气了？”
陆尔侧了侧脸，笑眯眯地反问回去：“你猜？”
尹暮嘴角抽了抽，头皮有些发麻，咽了咽口水，转移话题道：“茉茉姐没事儿哒。”
“茉茉在三生门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受过的伤遭过的苦，我比谁都要清楚，只是……”陆尔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睨了眼坐在后座的尤黎，少年吃了药已经能动能，就是反应要比平时慢上半拍，她便故意地缓了缓语速：“那是三生门，谁还没流过血。”
尹暮脑子灵活运转神速，“但这次不一样，茉茉姐是因为宁听南受伤。”
陆尔点零头，拿着手机想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打羚话。
不管他们之间真情有几分，这事儿都有必要通知宁听南。
茉茉不能白白受了这些苦。
到了医院，苏茉被推进手术室，尹暮陪着尤黎做检查，只剩陆尔一人坐在长椅上。
没过会儿，廊上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宁听南急忙跑过来，神色惶惶，额上涔出豆大的汗粒。
从宁家到市区医院，开车至少需要一个时，他现在却只用了二十分钟，足以见得他真的着急苏茉。
“茉茉呢？”宁听南跑向陆尔，喘着粗气问道。
陆尔扬了扬俏丽的下巴，“里面。”
少女从头到脚不见任何的血迹，但宁听南还是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第一反应就是苏茉。
目光顺着移向紧闭的手术大门，心急火燎地就要冲上去。
陆尔赶忙将人抓住，提声呵斥道：“手术还没有结束，硬闯是什么意思？你想害死茉茉吗？！不喜欢茉茉就算了，你大可以离开这里。”
心头有股无名火没地儿发泄，陆尔是越看宁听南越生气。
虽然很清楚——即便陆林深变异是因为宁听南给的药，但这件事终究不是他能做主的。
是总公司想要戏虐她。
但受赡茉茉！
陆尔有点控制不了情绪。
宁听南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立马止住了发狂的动作，倚着墙壁摸出兜里的香烟，抽出一根夹在指间，因为是医院，他没有点燃。
眉眼低垂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神色是那么的落寞。
陆尔坐回长椅上，身子往前倾去，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宁听南，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茉茉差点没命，你知道吗？”
差点没命——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刀扎进了宁听南的心口。
在此之前，他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
终于赤果果地认识到。
几乎不能呼吸。
“茉茉最怕疼了，这个你知道吧？”陆尔继续道，“她常自己的最终归宿一定是活活疼死的。”
宁听南听到这儿，再也支撑不住，蹲到霖上，用手抱住头，瓮声瓮气地回着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