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心疼陆尔，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发顶，“为什么吵架呀？”
陆尔抬起脸，“顾老师，我要是你女朋友，你会觉得丢人吗？”
“当然不会。”这话时，顾矜表情没多大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
心里却是——
如果鳐鳐是他的女朋友，他一定会告诉全世界吧。
激动。
以此同时，也是空落落。
一个不可触及的奢望。
陆尔手撑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了好一会儿，“但是靳老师觉得丢人。”
少女的难过，顾矜一眼看出。
立马安慰道：“靳老师很喜欢鳐鳐，怎么会觉得丢人呢？”
“那我见了靳夫人，她不知道我跟靳老师交往的事情，还想着给我介绍男朋友。”陆尔耷拉着脑袋搅着桌上的果汁，声，“一定是靳老师觉得我丢人了，毕竟……”
她顿了顿，“毕竟我年满十八，却像个孩子一样。”
“像个孩子不好吗？”顾矜认真地望着陆尔，她发顶的红头绳在灯光底下泛着璀璨的亮光，那是靳余生送给她的东西，她每戴在身上放在心里，这些都是他万万抵不上的，“鳐鳐那么可爱，谁见了不喜欢。”
陆尔抬起脸鼓了鼓，肉乎乎的白嫩嫩的，“顾老师，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你会娶我吗？”
初中生一样。
要是娶回家，就算抱床上，怕是也下不了手吧。
况且……
她的身材——
确实一言难尽。
不像姑姑那样，前凸后翘，要什么有什么。
你会娶我吗？
顾矜因为这句话发了怔。
搁腿上的两只手一点一点地捏紧。
当然要娶回家。
做梦都想。
见人不话，陆尔继续道，“顾老师，娶我回家，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犯罪？”
“犯罪？”
“拐卖儿童。”陆尔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顾矜抿唇笑了笑，“鳐鳐，胡什么呢？”
陆尔眨眨眼睛，“我要一辈子这样，不要靳老师了，其他男人也不敢娶我。”
顾矜在心里接话——鳐鳐，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愿意。
但面上他不会有任何显露。
生怕给她增添任何负担。
“只要做完骨髓移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顾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骨髓移植吗？”陆尔撑在脸侧的手指轻轻地叩着白乎乎的脸，“来京城这么久了，启星社都没查出什么，我只怕……”
“不会，”顾矜给陆尔夹了一片烤鸭过去，“瑶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
我一定会帮你。
不惜一牵
“谢谢顾老师。”陆尔拾起筷子吃着烤鸭，“靳家周末有晚宴，顾老师会去吗？”
顾矜点头，犹豫了下问：“瑶瑶，晚宴那我可以去叶家接你吗？”
“一同前去吗？”陆尔下意识地餐厅的东南向角落里看了眼。
“嗯。”顾矜莫名地有些紧张。
“好啊。”陆尔一口答应。
顾矜眸底闪过一抹光，“晚宴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过去吃东西就好了。”
陆尔眯眼一笑，“有顾老师在，我一百个放心。”
“靳老夫人举办这次晚宴主要是想介绍靳余生给众人认识。”顾矜担心道，“所以晚宴那的主角是靳余生，鳐鳐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
“没事儿，我就喜欢看热闹，”陆尔脑袋一歪，满满的疑惑，“顾老师，老夫人怎么突然想通了？”
靳老太太向来薄情寡义，尤其是对私生子靳余生。
将他跟母亲赶回老宅，从未过问，即便是靳余生的母亲上吊自缢，她也不曾前去探望。
甚至……
最后将靳余生送去了疯人院。
“不是想通了，”顾矜，“只是逼不得已，不管怎么，靳余生都是靳家血脉。”
陆尔抚着趴在腿上的靳晚雪，“靳六姐到现在没有找到，靳老夫人只能看向靳老师。”
“靳家叔常年住在国外，况且还在荷兰跟人结了婚，老夫人已经不再有所指望，在京城，虽老夫人最宠沈大少爷，但终究不是靳家一脉相传。”
靳余生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算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让靳家断了继承人。
“是啊，靳老师是唯一的继承人，想来以后的日子……”陆尔摇了摇头，虽然心里生气，但还是心疼靳余生，“靳老师不会好过了。”
——
叶家。
吃过晚饭，叶老夫人守在客厅等人回来。
就连佛堂都没去。
叶风羽提心吊胆地坐在一旁。
眼观鼻鼻观心，最后看向管家唐叔。
唐叔摇头表示不知道。
“奶奶，您这是等谁呢？”叶风羽心翼翼地问道。
叶老夫人看着手里报纸，没有抬头没有话。
“姑吗？”叶风羽挪了挪屁股靠过去，“奶奶，姑今进组拍戏，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
“不是千漪。”叶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报纸，偏头瞪了眼叶风羽。
那眼神……
好凶！
叶风羽咽了咽口水。
“那是……那是尔尔？”
叶老夫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般四十五。
还有十五分钟。
“老唐，鸡毛掸子备好了吗？”
“什么鸡毛掸子？！”叶风羽激动地站起身，时迟那时快，一把抓住了管家，“唐叔，不要啊！表妹身娇体弱，哪儿经得起打啊！”
唐叔为难地看向叶老夫人，“少爷，不是我要打姐，是老夫人吩咐备好鸡毛掸子。”
“奶奶，”叶风羽转身扑去抱住叶老夫人，不愧是影后的大侄子，戏瘾来了，挡都挡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要打表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唐叔：“……”
叶老夫人：“……”
“表妹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家里来，您不疼她不爱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动手打她呢？？？”叶风羽扯开嗓子使劲儿地嚎哭。
叶老夫人烦躁地皱紧了眉头，而后手一摊。
唐叔毕恭毕敬地将鸡毛掸子递上去。
“风羽是不是很喜欢表妹？”叶老夫人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