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这一次突然晕倒,是因为处于卵巢位置的肿瘤破解,情况十分危重。
这需要立即手术,在安昏迷期间,医院方面已经做好随时手术的准备,带她醒来,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安排手术。
月一直拉着安的手,嘱咐她不要害怕,虽然已经是下午,但所有医护人员都严肃认真。
被推到手术室的安没了朋友陪伴,心里七上八下。
麻醉师告诉她,一会进行全身麻醉,一觉醒来,她就完全好了。
安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只感觉眼皮发沉,渐渐睡去。
耳边,偶尔能听到大夫在声话,但听不懂,好像在讲法语。
这是个奇妙的国度,而自己又在这里经历一番手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手术。
安的意识慢慢模糊,眼前明亮的灯光变明媚的阳光,阳光下,爸爸拉着她的手,她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冰棍儿。
冰棍儿化了,流到了手上,流到手肘,她伸出手,对爸爸:“爸爸,擦擦!”
“好啦!安的手干净啦!”爸爸掏出手绢,为安擦干手,又揉揉她的头。
阳光下,一群孩子们正在做游戏,安是他们的同学。
今下午放假,同学们邀安一起跳皮筋,丢沙包。
有个同学突然肚子疼,要安一起陪着,其他同学笑她:别把安给熏坏了,快自己去吧!
再后来,好像是大学里的英语晚会。
在那个熟悉的学校礼堂,同学们喜气洋洋,一张张熟悉的脸扬起,笑意盈盈地望着安。
她旁边的男生低她一届,总是谦恭地叫她“学姐”。
安总是感觉自己学业不精,每发奋读书。
上一届有连做梦都讲第二外语-日语的学姐;下一届,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学弟,自己会那么几样技巧,实在担心毕业后的就业。
学弟告诉安,他去过上海,不过那里的笼包是甜的。
甜的肉馅笼包?安不敢尝试。
学弟,其实无锡蛮好,风景好,人也好。
可是安对无锡不熟悉啊!
安打就喜欢北京,喜欢老北京话,喜欢看有关北京的故事和电影。
北京,那里有***,有安门,有故宫,颐和园,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有时,在大街上能攀谈起来的老外对安:你们北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老。
老?多老算老?加明朝算,好几百年不算老么?
老外赶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们北京已经成现代化大都市了,CBD!yousee?
是啊!从CBD看北京,怎么也看不出那个满街胡同串子,飘着槐花香的树荫下,再没有捉蛐蛐的孩。
可是,原来姥姥,在家院子里就能听到清晨奏国歌的声音,大姨时候还参加过国庆大阅兵的腰鼓队呢!
再后来,姥姥喜欢东北,喜欢那里寒冷的冬却有炙热的炕热举家搬到丹东。
那时,姑姑们一起躲避美帝国主义的轰炸,据,有个孩子坐在苞米地里被苞米秸秆捅破了屁股,流了一地的血。
那真是个巧妙的年代,李自己似乎很遥远,很陌生,却又经常从老人们口里出。
安好像到这里不知该去哪,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有时,她突然出现在公司的大堂,同事们进进出出。
有时,她又出现在Nicolas家的葡萄园里,摘着鲜艳欲滴的果实。
有时,她又坐在飞机座子上,和Martin高胸聊着。
突然,她回到了家,爸爸妈妈在吃饭。玻璃餐桌上,只有一道炒菜和一个咸菜,两碗米饭,两双筷子。
安想喊他们,却喊不出声,一着急,就哭出声。
月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嘘~不要怕,我在,我在。”
安赶紧拉住月的手腕“月,我没死,我活了?”
“傻子,你当然没死,你活的好好的呢!”
“大夫,手术非常成功,病灶全部去除,只要安心治疗,你以后结婚,生子都没问题!”
安看着眼里澄澈如镜的月,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起来,积极地过一把真正的生活,不要让命运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