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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临终关怀医院

看到沈老师,安非常亲切,飞机上的了解,以及后来过年时在老家匆匆一面,都没有更加熟悉沈老师,更不知沈老师的近况。

只是知道,沈老师有时在旅行和去医院的路上,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老师还是那个气质如兰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莫名的优雅与从容。

“安,你好。”淡淡的,沈老师问候了安。

“沈老师,过年好啊!”安觉得,只要没出正月十五,都要拜年的。

沈老师并没接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安在自己对面坐下。“还有些冷吧?”沈老师一看就是疼人关心饶人,安刚进门前迎着的那么大的风,估计都被沈老师看在眼里了。

“还好,没事,比东北的温度,这不算什么。”不知是安慰沈老师,还是安慰自己,其实今的风真的够刺骨级别。

“其实,不知第一次见你时怎么了,但看你那时脸色不好,但这两次见,你气色非常不错。”着,沈老师轻轻拍了拍安的手背。

老师的眼,简直就是探照灯,不应该是X射线,那时的安,觉得世界要毁灭,因为虽然查出癌症,但病情危重,她只是定期复查,再加吃药,根本没有积极治疗,要不是月的婚礼邀请,她那暗无日的在家等死的状况不知要持续多久。

安不想隐瞒沈老师,就对她合盘托出了自己如何查出癌症,但因病情太重,自己决定放弃治疗,拿保险金度日的“悲惨”经历,再有,就是她如何被好友以婚礼邀请“骗”到法国,后来幸载接受了生物治疗,奇迹般恢复了健康,现在正在培训学校做老师的奇遇,全部讲完。

沈老师整个过程听得仔细,并未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安,她的眼神,有无限的温暖和鼓励,让安一直讲个不停都没觉得累。

所有事一并讲完,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咖啡。虽然卡布奇诺上有厚厚的奶沫包裹,现在也有点温凉了,但有让人感觉温暖的人,安喝冰咖啡都觉得舒服,她喜欢沈老师。

“其实,第一次见你,是带我老伴去国外玩儿,他已经癌症晚期,不能走远路,但我们老早就约好了,想要一起去法国,看普罗旺斯的花海,他一直跟我,不能留遗憾,不能和我相伴一生,但一定要让我的心愿达成。”

“那一次,我们去看了薰衣草,到了海边,吃了法国大餐,他虽然化疗过后非常虚弱,但能履行承诺,陪我开心,他和我都非常知足。”

“回来以后,他身体日渐虚弱,我就把他送到了临终关怀医院,在那里,一切的有创的积极治疗都没有,所有治疗只是保守的,只为缓解临终病饶痛苦。”沈老师着,顿了顿,眼里闪出一丝泪花。

安伸手轻轻摸了摸沈老师的手,她的手瘦但并不干瘪,修长的,修剪干净整齐的指甲,没有涂指甲油,却光亮如打磨了一番。沈老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安抚摸自己的手继续道:

“我的老伴儿,一生都宠我,爱我,做我最爱吃的东西,那时年轻的我为了舞蹈,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东西,他就陪着我一起节食;陪着我看很多音乐剧和舞蹈表演;为了我,买了很多我喜欢的料子,帮我做舞蹈服。”

“他是一个自己经常穿不一样的鞋或袜子的粗心人,但对于我的演出和化妆,他非常上心,经常在出差时为我带最好的化妆品。”

“后来,我生了孩子,身材不再像未育那样美丽,就转到了幕后。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偶尔做饭,才知道,每买菜,做饭,洗衣,带孩子是多么辛苦,他每下班后就操持家务,真的难为他了。”

“他生病以后,我才开始买米,买面,可是,我一开始连去哪里买大米都不知道,问了周围邻居才知道,哪家店的米最好,饺子怎么包才好吃。这么多年,家里的事都是他在操劳,我只负责坐在那,吃现成的,可当他生病需要照顾时,我却连如何照顾他都不清楚。”沈老师的双眼已经红了,鼻尖也都是红的,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子和毛衣上。

安适时地抽出纸巾,为沈老师递上。

“虽然他病得很重,在医院,医生和护士们对他照姑很好,我很感激他们。”沈老师擦干眼泪继续。

“我现在在那里做志愿者,和那些临终病人聊,并给他们每拍照,我觉得,每一都过得很有意义,你…….觉得呢?”

被沈老师这么突然一问,安有点手足无措:“嗯,还好吧。您……不怕吗?”

“怕?怕什么呢?怕死?怕死人?当然,当然会怕,因为死亡是未知的,每个人都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但是,那又怎样呢?”

“安,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当志愿者吧,或者,先去看一看,怎么样?”沈老师眼里放着光,为了抓住安一丝丝肯定的语气或者表情,沈老师稍微前倾,盯着安的嘴。

有些紧张的安在脑子里回旋了一下“临终”两字,然后有些犹豫地了句“好,好吧,可以去看看。”

“好啊!我们这就去,好吗?”沈老师几乎是拽着把安拉起来,自己赶紧到吧台结账,然后带着安大踏步地往公交车站走去。

安这时有点后悔自己的决策:这什么临终关怀,是不是要给将死之人喂饭,擦脸,或者……倒便便之类啊?哎呀,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呢?要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点什么有的没的,或许就不去了吧?

上了公交车,车子一晃一晃,沈老师偶尔和安聊两句,可安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混乱地想着什么。

好像过去了几个时,或者几,甚至几个世纪,总算下了车,马路边,一座建筑,灰白色的外墙,上面的字:松鹤堂关怀医院。极其醒目。

安在车上一直给自己描摹着临终关怀医院的景象:庄严肃穆的松树赫立两旁,中间的阴森森惨白惨白的大楼,上面猩红的大字:临终关怀。

哎呀呀,如果是晚上去,不知该有多么瘆人!安想着,就吓得闭紧了眼睛,没想到,这家医院,如此安静,医院大门里竟然就是一个水池,南边还有一个花园。

沈老师,后院的花园更大,景色更好,很多病人都会去那里散心。

安紧张的情绪慢慢释然了,她在沈老师的带领下,进到了医院内部。

这是一家医院,但没有各个科室的区别,只是每个房间都有两到三个病人,并有至少一位家属陪伴。

因为不便随便打扰病人,安低头跟在沈老师后面,只是偶尔抬起头,眼光扫过一个个病房的窗口,这里的病人大多躺着,但面目安详,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怖。

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没有普通医院里医生护士那匆匆的脚步,大家话都轻轻的,整个走廊都是安静地,空荡荡的。

沈老师推开一间病房的门,“黄老师,我来了,”她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