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泪妆皇后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留下报恩

我不知道公子他听懂了我话中的深意没有,只知道,在我说完这些话后,他轻轻地叹了声气。.

“是我糊涂了。杏园也好,梅园也罢,姑娘不愿意,这花,无论是梅是杏,任是开得再好,我也无心赏了。”

我心下微微的发苦,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想留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让我做他人的替身,日日面对你给她的情深似海,又教我情何以堪?

“公子错爱,只可惜,小女子没有这样的福气。”

顿了顿,他才道:“没有这样的福气……其实,若你愿意,便是换了‘杏园’为‘梅园’,也不无不可。在下并无戏弄之心,而是诚心诚意希望姑娘能留下。”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我还与他这般含蓄打哑谜,便显得有些拖泥带水了。

我转首望着他,目光淡然,带着几许清冷,“哦,诚心诚意么?公子,你我心里皆清楚,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交情不过尔尔。我甚至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而公子心里想必比我清楚,你想留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我也无心做他人的影子。在此叨扰多时,如今我的伤已好了大半,倒不好继续留在此处劳公子费心了。今日得见公子,一来是为了道谢,二来是为了请辞,还请公子成全。”

我蹲身在他面前,半响得不到回应,膝盖已酸软得不行,等得不耐欲再度开口,却听一声清冷。

“我不成全你。”

我诧然抬首,“你……”

公子的眼眸若山间秋月,泠泠泻着清辉,重复道:“我不成全你。.”

我心中越发震动,似乎悄然起了什么变化,“你……我……为什么?”

沉吟间,却也只得叹息混着这么淡淡一句。

“我并不是你想要留的那个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亦永远不会成为她。”

你难道不知?留下一个相似的人,是对她的辜负,也是对我的辜负。这句话,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的手搭在我的腕上,略一使力便将我扶了起来,浅浅笑着,眸光是那样的真诚,“我如今相信,你的确不是她。可我留的,就是你没错。我也不要你做她,只要你做你自己便好。迟儿,你留下来,好么?我的名字叫沈沐昕,迟儿,你能为我留下么?”

我睁大眼,满心的震动,“你……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公子好看的眉峰轻蹙,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眸心深处复拢起那股淡淡的愁思,欲言又止。

我忽然就懂了,不禁凄冷一笑,“我明白了,她也唤‘迟儿’,对不对?这世间的事竟这般凑巧,我与她长得相似,名字居然也一样。若有一日,你告诉我,我就是她,便是那个伤害了你,忘记了你的人,我也不该惊讶的,是不是?公子,你便……便这么喜欢那个女子么?”

从未如这一刻这般失态过,大笑着流泪,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心竟会为了这个初见的男子兴起这般多的愁绪,及,心痛。难道,这便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么?

公子默然不语,凝望我的眸子间一时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蓦然上前拥住我,哽声道:“迟儿,别哭。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我从无将你视作他人。在我眼里,看见的便是此刻的你。你若觉得那些过往不好,我们一起将它忘了,重新开始,好不好?迟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此刻他口中喊的人,不是我。他的“迟儿”,并不是我。

那一刻,我该推开他的,可任由我如何使力,也无法撼动他半分。渐渐的,手上力气渐松,我便无力再去推开他了。也许,原也舍不得真的去推开吧。

这个男子,初见时温文尔雅,白衣连袂,在潋滟如玉的水榭里静坐弹琴,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幔,也难掩他的绝代风姿。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大抵便如是。一番交谈,方知他心中深藏的那个秘密。原来,所有她的待遇,他待她的好,待她的特别,皆是因了另一个人,因了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脸。如今,为了另一个人,他竟请求她留下。这样的男子,这样的请求,便如一杯盛在琉璃夜光杯里的毒酒,看着潋滟动人,却会穿肠而过,教你痛不欲生。但这一刻,我仰首饮下,却是没有一丝迟疑和后悔。

也许,他便是我命中的劫数。

“好,我留下。”

双肩微微作疼,是他兴奋地加紧了力道,可她依旧仰首笑着,仿若无事般,带着几分心酸的喜悦对着他笑。在心底告诉自己:云墨迟,你便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待他的心上人记起了他,待她回来了,你再离去。

“是真的么?你愿意为我留下?”男子的脸因为兴奋微微涨红着,如红玉般潋着莹莹光辉,很是动人。

我的眼眶渐渐热起来,轻轻点头,“嗯。”

待你的她回来了,我再走。待你不再伤心了,我再走。我于心底默念。

人,再度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那样的珍而重之,“迟儿,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不会再让你难过。”

他的声音那样轻,彷佛是在对我保证些什么,又彷佛是在喃喃自语。可划过我的心头,却是一阵疼痛。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我难过,但此刻,我的心却因为你,那般疼痛。

似乎极有默契,当我们分开各自坐下后,竟很快将方才的谈话忘却。

他再问我沏了一杯茶,细细掀开盖子吹了吹,才递给我,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握着茶盏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微笑,“我不喜欢自己从前的名字。”

见我这样说,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那不如换一个名字罢。反正如今的你,已不是从前的你,应该有全新的生活。”

我挑眉睨着他,“你不问?我来历不明,身受重伤,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连名字也不肯说,你竟一点不心存疑惑,一点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