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扳倒摄政王 > 第四十二章 曾时的少年

他背着光朝她而来,发丝散乱,容色带血,眸瞳萧然怒意,更似于浴血而归。

浅淡的晨曦化去,飞鸟骤鸣,落叶披了一地,再无动静,边那极浅的光色似为他的衣着镀上了一层金边,却仍是墨然如黑,披衣作甲。

此刻的他,身影在其光影中似若与少年交叠,浑然一体。

她眸光惊愕,狂风而来,吹得他发缕层层的掀起,眼底蕴出的惊愕,让他有些疑惑,直至其出了这一般言语,他才得知细况。

“果真是你。”贺琅玥忽的沉下了眸子,似早已平定了思绪,容色看似冷若霜寒,却隐动着寸寸斑斑的喜悦,“为何不告诉我?”

她早应该猜到,若不是曾时相视他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待她这般好。这一纸婚书也难掩其眸中的情意,为何隐瞒,为何顾忌。

此刻她心下有太多的为何,汇聚于一处。

而眼前的宋南归却是笑笑,拭去面颊上的血色,容色之中的鲜血更似一点即触的红梅,盛然而放。

“以城府而闻名的贺琅玥,怎会连这点都猜不到?”宋南归浅然一笑,眼底似有宠溺,墨黑色的狐裘披风悄然垂落,傲然于地间。

贺琅玥自嘲道,眼底再无星斑,仅有怅然:“看来,一切尽于你掌握之郑而我的城府,却终是逊你一筹。”

“你并未逊我一筹。”他摇了摇头,眼底纵是心事浮沉,疲乏黯淡,神思涓涓的流过一缕烟尘,眉目愈发深锁,“皆这感情之中,先爱上的便是败了,而我便是败得彻底。”

因这一面之缘,他投军军营,创功绩,杀敌责,只为与她有重逢之日。仅因这一面之缘,他让先帝因其功高盖主而忌惮与他,又以此赐婚消除其顾虑。

千方百计,步步为营,只为这一面之缘。

却不承想,他如此这般的将她迎娶进门,她却是为了贺琅珏而忌惮于他,欲夺虎符,只为博那贺琅珏一世无忧。

那时他的心绪自有几番的凉寒,却仍是隐忍不发,将一切隐于浓墨,仅仅想知道她到底能在何时何处能够忆起他。

贺琅玥思绪了许久,曾经发生的一切似历历在目,恍然一切皆知晓了缘由,那众人皆闻的功高盖主却于三日之中消除顾虑,那莫名其妙的一纸婚书,那突如其来的柔情蜜意。

皆是因他是那个少年,是她日夜魂牵梦萦的少年,如今竟是这般立在她的面前,还是以她夫君的身份立在她的面前。

一切的一切皆顺理成章,细细梳理皆是这宋南归的计,连先帝都算计,却能够待她如此。眼前的她已然不知自己所见的是真是假,是实还是虚。

此刻的她,心绪愈发的凌乱,平日来的处变不惊皆为散去,不知如何的面对。

这是她平日里拒之千里,视之以敌的宋南归,遭了她百般算计,只为了贺琅珏一世安稳。

而她又能如何,如今的立场,她又应如何作为?他的存在当真是实实在在威胁着贺琅珏,险些颠覆这贺国的皇权。

她应当是喜悦,还是悲戚。她叩问着灵魂深处,将心底埋藏的情感唤醒。

她知晓,这一面之缘抵不过这贺国的千秋万业,这一面之缘抵不过她与贺琅珏的血浓于水,当真若是要选择,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贺琅珏,而不是他。

但他待她如此,她又怎能不愧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是待她至此之人。

这世间除了阿珏之外,便再也没有人能待她如茨厚重。但她却一次次的辜负,一次次伤害。

终究,她已不知晓,自己对于他是一面之缘的所喜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我不伤害贺琅珏,仅仅是因为你。”思绪之间,宋南归的话语巧然而落,的轻描淡写,却又极具柔和。

深吸一口气,抬首间,尽是惊澜云意,听到了其刻意的提醒,心间一块巨石似已落地。

“承蒙厚爱,”贺琅玥将言辞的别般凝重,待她这般厚重,她不知如何回报。

宋南归浅笑,身上的斑斑似若红梅的血迹已然干涸,但又因身着墨黑色的披风,显得并不是特别明显。

“你既嫁与我宋南归,待你厚重亦是应当的。”眼睫褪去尘埃,声色凉如水,但仍是能觉之其中情意。

应当……何种厚重乃是理所应当?

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许的怔怔然,却不觉其不远处的马蹄踏来,止息之间,一只手向其伸来,她的容色流转,纷然抬首,容色霎是动人。

面对其宋南归的眼眸,她的心下一怔,却仍是下意识的上马驰骋,奔波之中她坐于马背,然此刻的气氛便与方才全然不同,更如是一般桃花灼灼盛似开的情境。

气氛之中几分暧昧,却又不可言喻。眼底蒙着的一层雾,将思绪染得愈发愈浓,逆风而之,却是簌簌沙沙之声。

“莫要将我这惮怕野狼之事让他人知晓了,授之以柄乃是大忌。”忽而间,贺琅玥沉下了眸子,沉言道。

她不想要被人授之以柄,亦不想被人知晓其过去。

此刻的宋南归并未话,仍是策马扬鞭,驰骋而去,边云舒渐隐,已入晌午的日光打在其马背上,映的一道斜影拉长。

如今的行途乃是暖风和煦,但随着所行之途渐去,温度渐冷,浓郁的香气皆为散去,鼻尖充斥着森冷的气息。

然贺琅玥的思绪却是揉成了一团,隐风而动,此间再无尘世的喧嚣,思绪却紊乱如麻。

贺琅玥,你可真没出息。

她的心间暗暗自嘲,嘴角牵出了丝毫苦涩,她不知自己面对宋南归是何情绪,反倒有些不愿同他言语,再不如曾时的逍遥快活。

心口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身后之饶呼吸之声皆能清晰明聊听到,沉重,苦涩,尽是交杂于一处。

这时间,她的容色煞白,喉间似有一股血腥味蔓延,马匹颠簸,胸口之处似有被刀刃剜去的疼痛,她极力捂着胸口,却仍是急遽起伏。